简直就是蛀虫,一帮蛀虫!
“莫气莫气,气坏身体无人替!”金光辰见姜埰气得脸都发了白,忙安抚说道:“这也是好事,这不就知道这绩溪县是什么样子的了吗?”
“也不知多少京债收不回来,这些都是朝廷的钱,我不光是气,还心痛,眼下日子虽然比前两年好过不少,可北边多少人还是少衣缺食?”姜埰叹道。
金光辰闻言点头,“我也是来了这江南,才知道这南方同北边好似两个国家,这里歌舞升平豪绅遍地,虽也有天灾,但到底只祸及百姓,这些富商官员,日子可都好过得很!”
户部主事在旁默默听着,他是江南人,对于江南这地方是什么样的再熟悉不过,两位御史说得不错,他去了北京之后也才惊觉天子脚下,竟然比不上江南富庶。
一道长江,好似真把大明划成了两个世界,北方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现在还好一些,原来除了天灾,还有时刻戒备建奴入关劫掠。
可南方哪有这种担忧,北方陷入不管是建奴还是流贼的动乱时,他们这儿压根听不到金戈铁马之声,耳边只有瘦马的娇嗔以及琵琶的悠扬。
时日久了,也觉得世态太平无忧,这日子会一直如此下去。
直到自己去北京参加算科科举,这才惊觉大明竟然已经快要穷途末路,若再不改变,怕是紫禁城的主人也要换了。
当然,这只能放在心里想一想,说出来万不可能的,只不过眼下听两位御史如此愤慨,他身为一个江南人,突然觉得惭愧。
“罢了,明日去了衙门再说,反正锦衣卫当也全部记录了今日之事,不怕县衙耍赖!”
谁敢质疑锦衣卫的记录?
那真是有怕自己活得太长了!
翌日,姜埰一早便在县衙门口等着,巳时不到,县衙大门打开,姜埰上前说明来意,衙役闻言进去通禀,片刻后转出却让姜埰离开。
“昨日说好的今日来取凭证,怎么会变呢?”姜埰奇怪,朝那衙役追问,“还请这位大哥通融一二,让小人去户房问一声。”
“说了不见就不见,滚滚滚,哪儿这么多话?当衙门是市集吗谁都能进!”衙役没好气推了姜埰一把,姜埰没防备,后退几步直接摔到了地上。
街对面的金光辰同刘主事都等着,眼看姜埰被推搡,立即跑了过去,“做什么推人?昨日说好今日来取银子的,怎么就不算话了?”
“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我们县令说了不成,那就是不成!”衙役啐了一口,骂道:“赶紧滚,没钱做什么生意,真当钱这么好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