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缓步前行。
金拂云心中恨不得他赶紧滚开,可奈何对方身份在此,只得阴沉着脸,发出温顺的声音,“有劳郡王,拂云不敢当。”
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轻笑一声,“大姑娘不必客气,今儿我到府上给你送了些绢丝软罗,还想着讨大姑娘几个主意,奈何不巧,大姑娘外出赏景去了。”
看似无意的几句话,却让金拂云心生疑惑。
好端端的送什么绢丝软罗?
“多谢郡王挂心拂云,拂云铭感五内,却不知如何多谢郡王?”她不知道,贺疆富有外族血脉的眼眸深邃幽远,这会儿眉眼含笑,“大姑娘见多识广,什么好物不曾见过,小王送来的也不过是寻常之物,当不得大姑娘如此客气。回头大姑娘若有喜欢的,尽管差使丫鬟仆从来郡王府说一声就是。”
一团和气。
待到了郡主别院,盼喜扶着金拂云下了马车,贺疆正好从马上翻身而下,来到跟前,昏暗夜色之下,廊檐下挂着的金橘色大灯笼发着暖光,打在二人身上。
一个身躯伟岸,身着玄衣,眉目温润,气韵高洁。
一个纤细娇俏,绯色襦裙,端庄娴静,气质如兰。
端的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贺疆手持马鞭,拱手行礼,“近些时日郡王府里稍作修葺打整,派来的丫鬟婆子欲要讨大姑娘一句良言,奈何大姑娘聪慧却内敛,吝于赐教。小王心想往后也是你我二人的府邸,若是大姑娘心生不喜,住得怎可能开怀,故而才冒昧上门。”
原是如此。
金拂云对郡王府如何收拾,全然不在意,郡王府送来的重礼,她也视而不见。
如今贺疆到跟前问及,她心里厌烦不已,可面上还做害羞之态,“郡王府楼宇亭阁无不是精雕细琢,所用之物也恰到好处,拂云听从郡王之意就好。”
贺疆听到这话,摆了摆手。
“嗳!大姑娘就就见外了,小王粗鄙不堪,又不怎么会些讨巧女子的事儿,大姑娘若不提点,小王只怕会生了鲁莽,冲撞了大姑娘。”
二人轻言细语,礼尚往来。
还是门房早早禀了金运繁,他从角门出来,与贺疆见礼也才终止了这场在金拂云看来极为虚假的对话。
“郡王里头请,大晚上的蚊虫凶猛,立在这里甚是不适。”
金运繁很是热情,瞟眼看去,妹妹一直恪守女子礼仪,温婉带着害羞,应当不曾顶撞郡王。
贺疆爽朗一笑,“罢了,今儿夜已深,小王就不进去了。大公子、大姑娘,好生歇着,小王来日得空,再来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