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岸站在身侧,微微低头,带着宠溺的浅笑,注视着宋观舟的侧颜。
对自由的向往,在即将碰触到的时候,变成了贪婪。
宋观舟吹着凉风,看着碧水之中倒映的云彩,欣喜之余,略有怅然。
孰不知,不远处的画舫之上,刘妆呆愣愣的隔着烟笼纱,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二人。
杏姑姑顺着看去,不免叹了口气。
“真是不能提,这一提,大半年不曾见到的人影,近在咫尺。”
刘妆原本情致欢洽,与丫鬟婆子说些个京城新奇之事,一日里看山观水,也就过去。
偏是提到了裴岸,这会子瞧着夫妻鹣鲽情深,早已埋葬掉的心思,又顺着深渊爬了出来。
她失了耍玩的心思,撵了丫鬟出去,只留了杏姑姑。
“众人说宋氏命不好,我瞧着可不是这么一会儿事儿,满京城的姑娘,几个女子能入宋氏那般,嫁得心仪的郎君,成亲时日也不短,却依然这般恩爱。”
这位少夫人,在京城兴许名声不算好。
可在宫中,少有人敢说她的坏话。
尤其是皇后娘娘与十皇子跟前,刘妆偶尔去请安,若挑不出话来说,还能提一嘴这裴家的四少夫人。
保准儿皇后娘娘眉眼舒展。
刘贤那里更不用多言,自来都是我的四婶婶那般好,这般好,刘妆对宋观舟,完全不陌生。
甚至,可以说了如指掌。
譬如,她总在受伤,要么摔断了腿,要么被贼子劫杀。
让宫里私下议论纷纷的是,她竟然能扛过三个贼子的魔爪,反杀二人。
烟笼纱也拦不住刘妆发自内心的羡慕。
这一日里,最为快活的当属宋观舟,游船到最后,差使忍冬置办了两桌席面,她与裴岸、忍冬、临山、阿鲁一桌,其余丫鬟婆子们一桌。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
映红了半边天,整个湖面,仿佛被情郎亲吻过一般,羞红了半张脸。
宋观舟以美酒敬夕阳,带着众人,喝了个酩酊大醉。
临山本还算精神,可耐不住宋观舟给他画大饼,“临山大哥,来日里四郎如若出京为官,你也别嫌弃我夫妻二夫人,举家跟着我们往外面去。届时,四郎做官为国为民,我们做个搭档,走遍千山万水。”
“少夫人,这般说来,倒是让人心之向往,可旅途之中,百般艰辛,少夫人您生来娇贵,怕是——”
宋观舟摇头。
“莫要小看我,我虽说学艺不精,但山间石头也好,花花草草也罢,我识得的不少。尤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