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还哪有鸡蛋了?还黑糖?还有家里什么时候买过黑糖?我生了这四个孩子,月子里都没吃过一口黑糖,还卧鸡蛋加黑糖!”
刘老太太趿拉着鞋子往外面走来,一边走还一边絮絮叨叨。
倒不是她故意这样说给顾洲远他们母子难看。
自打顾洲远出息了,还给家里弄了个赚钱的营生,她对大女儿一家的态度已然发生了大转变。
她说的这些虽然难听,但却是大实话,家里确实没有鸡蛋跟黑糖。
“阿娘。”“外婆。”
刘氏跟顾洲远开口喊了一声。
刘老太太点点头:“来啦,咋不早些过来,也好在这吃晌午饭。”
刘家还是一天两顿饭,晌午一顿,晚上一顿。
她转头对着刘老爷子发牢骚:“你倒好,家里没有鸡蛋黑糖,你开口就让我去卧鸡蛋,还放糖,搞得小云他们还以为我老婆子把好东西藏起来了……”
她话语戛然而止。
只因刘老爷子把地上大竹篮的盖子打开,里面放了有好几十个鸡蛋。
有两包用纸包住的黑糖压在鸡蛋上面。
这两包糖是丁氏刚才从鸡蛋下面掏出来的,竹篮底下还有不少!
“能做卧鸡蛋不?”刘老爷子斜睨着刘老太太道。
“能!”刘老太太咽了咽口水。
“能放黑糖不?”刘老爷子淡声问道。
“能!”刘老太太死死盯着那大竹篮,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那还有啥不能的?东西都是大闺女家带来的,煮上几个算得了什么?!
“娘,能不能多煮一个?水牛病了要吃点好的。”丁氏小心开口道。
“多煮些,我瞧豆苗儿今天也有些不舒服的样子,摸着脑门像是有些发烫。”刘老爷子道。
刘老太太应了一声,拎了竹篮,喜滋滋往灶房走去。
“水牛表哥跟豆苗生病了吗?”顾洲远跟阿娘对视一眼,都坐直了身子。
“水牛病了有几天了,那日已经找隔壁村郎中给瞧过了,说是染了风寒,吃上几副药就好了。”
刘老爷子闲不住,边说还边忙着手头编手里的一个竹灯笼。
“那吃了药有好转吗?”顾洲远追问道。
“这……还像没有变好。”刘老爷子愣了一下才道。
何止没有变好,感觉水牛是一天比一天严重了。
可隔壁村的郎中在附近口碑不错,水平还是有的。
郎中说的总是没错的。
再说他们也都知道,风寒痊愈是要有一个过程的,便也都没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