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回答的吴镇和季鸿的瞳孔同时收缩,仿佛被常翰飞这个诡异的笑容刺中了心脏。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某种熟悉的、近乎疯狂的光芒。
季鸿缓缓攥紧拳头,嘴角扯出一抹狠笑:属下......明白了。
哈哈哈——吴镇突然大笑出声,粗犷的笑声震得窗棂嗡嗡作响,我就知道!都督还是那个都督!
常翰飞眼皮微抬,眼底掠过一丝晦暗的寒芒。
他转身走到窗前,夜风夹杂着雪粒扑在他脸上,冰凉刺骨。
远处的宫墙巍峨,黑沉沉地压在天际线上。
常翰飞的目光穿透风雪,望向黑沉沉的皇城,唇边噙着一丝冷笑:当年
他的声音极轻,却又带着几分嘶哑的嘲意,仿佛是在对身后的两位心腹说话,又仿佛是在质问这荒谬的命运:
当年我从一个边军小卒,靠着砍下十七颗的脑袋,才换来一个把总的职位。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再次开口,没有世家荫庇,没有贵人提携,全凭这一身血肉在战场上搏杀。
吴镇和季鸿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背,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后来......我带着杨威营五千死士守住了雁门关十六天,箭矢用尽就砸石块,石块砸完了就用牙齿咬......活下来的就只有七十九人。
他缓缓转过头,眼睛在烛光下闪烁着野兽般的光芒:——就是这一战,太上皇才真正看到了我。
季鸿的喉咙滚动了一下,拳头攥得更紧。吴镇的眼眶微微发红,显然也被勾起了那些浴血奋战的记忆。
这是他们深埋心底的过往,那些在生死边缘挣扎的日子,铸就了如今的都督,也成就了如今的他们。
太上皇说,他很欣赏我这样的人。常翰飞忽然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刻骨的凉意,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不等两人回答,他就自顾自地继续道:
因为开国那一脉的勋贵......”
吴镇和季鸿不自觉的紧了紧拳头,当年在开国一脉的封锁的圈子里杀出来,可没少吃苦头!
太祖仁慈,未曾对那些一同起家的老兄弟们动手。常翰飞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可这份仁慈,却成了太上皇的心病,也留下了祸端!
“四王八公十二侯,盘根错节,功高震主!
于是太上皇需要一把刀,一把没有背景、没有退路、只忠心于他的刀!
“但是......我不在乎。”常翰飞的声音带着一丝洒然,“毕竟,这就是机会,一飞冲天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