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期间的日头,总是好得不像刚过完腊月。
扬州城腊月二十七八前后,还下着雨夹雪,阴冷得能冻死老狗呢。
结果到正月初二,那日头忽然就明晃晃得像是清明节后了,清晨时裹得严严实实出城扫墓的人家,回城时身上的衣裳就脱得只剩下一身利落的短打了。
临近晌午,清晨出城扫墓挂亲的扬州百姓们成群结队的回城,四门都拥挤得水泄不通。
适时,一队衣甲鲜明的荡魔将军府镇魔卫,簇拥着一个木头架子自城南安江门出城来,抱着白蜡杆木枪倚在城门边上嗮太阳的守门兵丁们,隔着老远望见他们的甲衣,就殷勤的点头哈腰着横枪封锁入城的百姓,给他们让路。
徐武走在这一队镇魔卫的最前方,他走出阴暗的城门洞子后,便一步跨上木头架子上,大气的叉手四下拱手,笑容满面的朗声道:“老少爷们儿,末官徐武,腆为淮南道荡魔将军府都虞候,在此代我家将军、阖府官兵,给大家伙儿拜年啦!”
大周的官服乃是朝廷配给,严禁民间私自仿制,他身上穿的还是镇魔卫的劲装,看起来与左右的镇魔卫相差无几。
“好!”
大门拥挤的人群不明所以,但还是很给面子的大声叫好,场面热闹的跟看胸口碎大石一样。
许多人还一边叫好,一边低声和相熟的街坊邻里蛐蛐咕咕:“这都虞候是个么官儿啊?”
“我也不晓得啊……不过有个‘都’字儿,许是和府衙的都头差不离吧?”
“哦,原来是个捕头啊。”
“老徐家这老儿子,真是鸡犬升天了……”
人群之中的读书人们一边大声叫好,一边鄙夷的瞥向那些蛐蛐咕咕的下力汉们。
都头?
都头那种不入流的胥吏,连凑到这位面前说句话的资格都没有!
这可是正儿八经的从五品将领!
寻常士卒得把脑袋算在裤腰带儿立他娘的三回先登之功、摸三回阎王爷的鼻子,才有望爬到他这个级别!(北宋时期最低的武官是从九品,先登之功连升三级)
在大周朝堂之上,武将的地位并不低,也从无以文御武的说法,至今大周儒生的课程里,都还保留有骑射技艺。
曾在黄山之巅一剑破万法的那位绝世剑客张永,就是正儿八经的文官出身,在还曾做过县令。
“老少爷们儿请看……此乃前夜在刘家村作案之鼠妖,我荡魔将军连夜查明案情、追缴上门、打死当场,告慰刘家村民在天之灵!”
寒暄过后,徐武侧开身子,显露身后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