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颤:“妙极!来人,取竹简笔墨!今夜我等便要让这北海雅集,传名天下!”
夜风卷着桂花香掠过雕梁,将满厅的高谈阔论、琴瑟和鸣裹成一片锦绣。
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却惊不散这方天地里肆意流淌的才情与豪情,烛火愈燃愈烈,将众人投在屏风上的身影,映得如同画中仙人。
只是就在乐声正酣时,一道黑影却踉跄着撞破珠帘。
一个家奴浑身颤抖着跪在孔融面前,高举着一封书信颤声道:“禀禀主人!王脩送来书信!”
“王脩?他还敢送书信过来?”
孔融目光一顿,脸色顿时变得阴沉如水。
王脩本是他的主簿,受他提拔之恩,但却在数月前突然弃他而去。
原以为是家中出了什么事,这才不告而别。
后来才知道,他竟是去投靠了季秋!
此举自是让孔融大为光火,深深觉得颜面无光。
每次想起此事,都要发生好大一通脾气。
所以这几个月来,他家中奴仆从不敢在他面前提起王脩。
但今日王脩突然派人送来了书信,这些家奴自是不敢私自匿下书信,不交给孔融。
于是在经过一番礼让争夺后,最终选定了这个倒霉蛋来送信。
“且拿过来吧!”孔融虽然心中愤怒,但终究还是决定看看王脩的这封书信上写了些什么。
或许对方是在季秋麾下混的不如意,后悔投靠季秋了,然后又跑来求他原谅呢?
若是如此的话,他定要好生嘲笑他一番!
只是孔融接过书信,才看了两眼,素白的指节就因用力而泛青。
此时烛火突然剧烈摇曳,将他骤然扭曲的面容投在身后“礼贤”匾额上,狰狞如恶鬼。
“竖子敢尔!”
孔融暴喝,震得梁间燕巢簌簌落尘。
他扯碎书信扬手掷向空中,碎纸片如惨白的蝶扑向宾客。
此时宴厅死寂,舞姬僵在旋身的姿态,琴弦崩断的余韵在梁柱间空响。
孔融抓起案上青铜酒樽狠狠砸向立柱,怒吼道:“王脩这个狗东西,竟敢如此羞辱老夫!
季秋算什么?
他不过是先帝的幸进小人,安敢妄想招降老夫?
来人,传令北海大营,让太史慈立刻出兵乐安郡。
让季秋交出王脩来,不然老夫就要同他战场相见了!”
……
北海大营。
矗立在苍莽原野间,十万旌旗翻卷如云。
三丈高的夯土寨墙布满拒马鹿角,青铜弩机与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