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闻青松居住的院子有护卫把守,好在只是一些普通护卫,并非训练有素的大内高手,因此谢观澜的暗卫轻而易举就撂倒了他们。
闻星落踏进寝屋。
她摘下黑色斗篷的兜帽,望向床榻。
躺在床榻上的男人,半边身子被炸得支离破碎,如今已是连下地走路和生活自理都不能了,就连那张脸也烧毁了半面,昏暗的烛火里看起来分外恐怖。
她柔声唤道:“父亲?”
夜雨敲窗。
闻青松从睡梦中惊醒,有些怔忡,“月引?”
待到彻底看清楚闻星落的脸,他的瞳孔倏然缩小,“闻……闻星落?!”
因为情绪激动,他剧烈咳嗽,艰难喘息,“为父……为父在昏迷不醒的那段时间里,做了好长的一个梦。为父梦见我贵为当朝尚书,好不风光——”
“只是梦而已。”闻星落打断他,视线饶有兴致地扫过他残缺的半边身子,“您瞧,您现在断了一条胳膊和一条腿,连这间屋子都走不出去,又怎么能做当朝尚书呢?更何况,您的脸还那么吓人。您呀,也就只能做做梦了。”
闻青松的脸色蜡黄憔悴,呆呆看着他的小女儿。
他做的那个梦很长很长,逼真到像是真实发生过。
梦里,他的小女儿为他出谋划策,扶持他坐上当朝尚书的宝座。
而他很清楚,她兢兢业业呕心沥血,所求的不过是他这当父亲的爱。
可他憎恶她那张酷似卫姒的脸,他恨不能将他在卫姒身上受到的耻辱千百倍地报复在她身上,于是他不肯给她哪怕一点点偏爱。
看着她委屈到偷偷掉眼泪,看着她羡慕月引,他无比畅快得意。
他故意抢走她的太子妃之位,他故意让她被月引踩在脚底下。
仿佛只有如此,他才算赢过了卫姒。
可是……
当他发现梦醒之后,自己竟从当朝尚书沦落到如此境地,满腔的恐惧不禁涌上心头。
闻星落跟着卫姒去了镇北王府,没有人再为他在政事上出谋划策。
他器重的长子,不是什么新科探花朝堂新贵,只是个不堪大用满嘴跑马的废物。
他偏疼的大女儿和二儿子,除了眼高手低败光家业,根本什么作用也没有。
就连他的小儿子,也只是个贪图安逸的草包莽汉。
而他自己……
他如今连县令都不是了,他只是个戴罪之身的囚犯。
梦里的显赫富贵离他而去,就连他的几个孩子都弃他如敝履。
闻青松突然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