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
见穆知秋的脸色难看了几分,他才皮笑肉不笑道:“我奉主子之命,特意派遣一百名黑甲兵前来保护穆小姐。往后穆小姐进出院子,需得禀报过我家主子。家书之类的东西,也得先给我家主子过目了,才能送去阳城。”
穆知秋骤然失态,喝问道:“怎么,指挥使是要软禁我?!”
扶山笑道:“瞧您说的,明明是保护,怎么就成了软禁?”
雪花落在穆知秋的脸颊上,冰冷刺骨。
她像是突然间想明白了什么,脸色惨白地后退半步。
她喃喃,“他不想和穆家合作,也不想与我联姻,却又不想穆家为天子效力。可他才杀了杜广弘满门,如果再杀穆家,那么就等于给了天子出兵伐蜀的理由。所以,他是想把我和弟弟软禁在蓉城充作人质,用我们的性命威胁父亲,不再充当天子的耳目……我来到蓉城,本就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扶山轻哂,“瞧您说的,仿佛我家主子是什么心机叵测之人。从头到尾,这一切不都是您自个儿的选择吗?”
穆知秋眼眶发红,再次逼问,“我弟弟在哪儿?!”
扶山笑而不答,转身离开。
“狗奴才,你站住!”
穆知秋急了,飞快跑下台阶想要拉住扶山,却被黑甲兵牢牢挡住,任由她如何声嘶力竭,也不肯松开分毫。
穆知秋崩溃跪倒,十指深深嵌进了雪地。
她分不清……
分不清这一切究竟是谢观澜有意设计,还是他在为闻星落报复她……
原以为只要她努力,百炼钢也能化作绕指柔。
可是谢观澜城府深沉手段狠辣,像是蛰伏在暗处等待一击毙命的野兽,她根本猜不透他的所思所想,也根本提防不了他半分!
穆知秋抬起通红的泪眼,遥遥望向沧浪阁的方向。
谢观澜……
不愧是她选中的男人,果然够狠!
也只有够狠,才能在群狼环伺之中爬上那个位置。
可是一想到这么有潜力的男人,竟然不属于她也不属于穆家,她就心痒难耐!
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得到谢观澜?!
沧浪阁楼台高耸,灯火如昼。
金丝楠木床榻上,一袭黑色绸面寝衣勾勒出谢观澜宽肩窄腰的身段,他沐浴后未曾束发,墨黑青丝肆意散落在颊边,优越的眉骨和鼻梁在烛火下泛出玉石般的光泽。
他静静看着悬挂在床头的那盏孔明灯。
竹骨陈旧,灯衣破碎,带着蜡烛灼烧后的痕迹。
他撒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