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裹挟着血腥气掠过礁石滩,刑天铜铃大的双眸已尽数充血,暗红罡气如沸油般在体表翻滚,每一道伤口涌出的热血尚未落地便被蒸成血雾,在他身后凝成狰狞的战神虚影。
他的对面,云任之却仍是一袭银甲纤尘不染,飞霄枪尖垂落三寸冰棱,将刑天暴涨的罡气尽数挡在周身三尺之外,倒映着漫天星斗的眸子里泛起戏谑笑意。
“这便是南疆那块蛮荒之地走出来的战神?”
青年将军忽然轻笑出声,足尖在湿滑礁石上轻轻一旋,身形已如流云般掠至刑天左侧。
天蓝色罡气凝成实质,化作九节冰晶长鞭卷住干戚斧柄,“叮”地一声脆响,竟将那柄千斤重斧带得偏移半尺。
刑天暴喝着回斧横扫,却见云任之早已借力跃上象尸背脊,短剑“落花”在月光下划出妖异弧光。
刑天怒吼着挥斧劈开冰雨,虬结的肌肉上却已多了数十道血痕,他分明看见云任之凌空踏着冰棱借力,飞霄枪如毒龙出洞般刺向自己咽喉,枪尖寒气竟在暗红罡气上腐蚀出碗口大的空洞。
“给本将缚!”
天蓝色罡气在触及刑天肌肤的刹那,暗红罡气轰然炸裂,刑天喉间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干戚盾牌猛砸地面,震起的碎石裹着罡气激射而出。
云任之却早有预料,飞霄枪尖在身前划出半轮残月,冰晶旋涡将碎石尽数吞没,反手一抖枪杆,碎冰裹挟着刑天自己的暗红色罡气倒卷而回。
“叮叮叮!”
刑天挥斧劈开三块裹着罡气的冰棱,第四块却擦着盾牌边缘划过左脸,在虬结的肌肉上犁出深可见骨的沟壑。
他吐出半截咬碎的牙齿,独眼赤红如血。
“南蛮儿郎只有战死,没有跪生!”
说罢竟抛开盾牌,双手握斧纵身跃起,暗红罡气在斧刃凝成三丈长的血色弯月。
“尝一尝我这一式开天斧!”
云任之眸光骤冷,飞霄枪突然化作万千枪影,天蓝色罡气在头顶凝成冰晶穹顶,血月劈在冰盾上的刹那,整片江岸都为之震颤,暗红与天蓝两色罡气碰撞出刺目光华,将方圆丈内的江水尽数蒸发。
待得烟尘散去,却见刑天单膝跪地,青铜战斧深深楔入岩石,虎口迸裂的双臂仍在不住颤抖。
“开天斧?用的不错,可惜你终究不是巫天生!”
“巫天生那厮的开天斧能够开天裂地,可是你怎的连本将的冰盾都破不开?”
云任之缓步逼近,落花短剑在指间翻飞如蝶。
“且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天外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