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
杨广忽然攥住鱼俱罗手腕,力道大得老将军眉头微皱。
“待我与父帅汇合,定当重整大军,为老将军报仇!”
鱼俱罗望着他闪烁的眼眸,忽然轻笑出声。
“殿下,此去北方大营路途艰难,这匹雪龙驹可日行八百。”
“待天明时分,殿下当能望见……望见大帅旌旗!”
他反手扣住杨广脉门,将人推上亲卫牵来的雪龙驹。
“老将军,此乃父帅随身之物,见玉如见……”
杨广在马背上坐稳,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怀中掏出块玉佩。
“殿下保重!”
鱼俱罗却听也不听,忽然重重拍在马臀上,雪龙驹吃痛长嘶,载着杨广冲下城头。
老将军站在原地,听着马蹄声渐行渐远,忽然从怀中掏出半块染血的青铜令牌——那分明与方才给杨广的令牌是一对。
“赤翎虎贲营统领何在?”
他忽然转身,目光如刀般扫过身后上百骑。
“末将在!”
统领扯下面甲,赫然是鱼俱罗的副将。
“着你率部护送二殿下,若遇追兵……格杀勿论!”
老将军忽然并指如剑,在虚空划出个“斩”字。
“得令!”
统领翻身上马,数百骑精锐赤翎虎贲骑如黑色洪流般冲出宣武门。
“军师,西门有二十余骑突围,看旗号……是宣明骑!”
城外,徐世勣的羽扇正点在沙盘上的“宣武门”,忽有亲卫来报。
“哦?”
“窦公,劳您率曲江义军追击,记住……”
徐世勣羽扇轻摇,帐中烛火映得他眸中星火明灭。
“要活的。”
他忽然压低声音。
“军师放心,我省的!”
窦建德看了徐世勣一眼,随口应诺,抓起玄铁重甲便往外走,留下徐世勣望着沙盘上代表杨广的玉雕,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带。
另一边,天光未亮时,杨广的雪龙驹已踏碎三更梆子声。
马镫上凝着夜露,鞍鞯沾着城头飘落的硝灰,这位国公次子的玄色大氅在疾风中翻卷如旗,倒像是要把满城血腥都甩在身后。
“驾!”
他狠抽一鞭,胯下神驹扬蹄惊起林间宿鸟,身后数百骑宣明骑的精锐们如黑色箭雨掠过官道,铁甲相撞声惊得野兔窜进蒿草。
最前方杨广攥着缰绳的指节发白,脑中回响着鱼俱罗那句“少则三日,多则五日”——三日,足够父帅挥师南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