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奏本空白处随手勾画,但见朱批如游龙穿云,不过三两笔便将“昆佑赈灾”与“横州漕运”勾连成环。
“主公是要借横州米粮,走漕运暗度陈仓?”
张居正望着那朱红笔迹,眸子陡然发亮。
“横州去年新垦的十万亩梯田,此刻正该派上用场。”
苏夜轻笑,指尖抚过案头《乾州水道图》。
“让高颎第一批先调二十艘漕船,每船载米三千石,麻袋外头裹着横州商号的标记。”
惊鲵执起茶盏的手微微一顿,她自然听得出主公言外之意——横州米粮外裹商号布幡,待得赈灾粮发到百姓手中,谁还记得这是镇国公的恩典,还是大乾朝廷的仁政?
“叔大方才在奏本里说,昆佑、天水二郡内里依旧有人仍在摇摆不定?”
苏夜忽然执起案头青玉狮镇纸,狮目正对着舆图上昆佑郡标注。
“这二郡夹在横州与乾都之间,恰似棋盘上的两枚活眼。”
张居正会意,执起朱笔在昆佑四周画了个圈。
“去岁黄巾军围城时,昆佑李氏曾私开粮仓接济流民。”
文天祥捧着摞账册趋前,素白官袍染着墨渍。
“这是罗网暗桩查抄的账目,李家借赈灾之名,行招兵之实。”
苏夜接过账册,忽地轻笑出声,他太清楚这些世家的算盘——既要保全身家性命,又不愿将祖宗基业拱手让人。
若非孟章临走前将三品以上官员洗劫一空,这些滑头岂会这般安分?
“叔大以为,该当如何?”
苏夜将账册推回案头,看张居正执笔在昆佑二字旁添了“盐铁”二字。
“李家掌控着乾州三成盐井,主公何不效仿管公故智?”
少年首辅笔锋如刀,墨迹未干便道。
“官山海?”
苏夜抚掌大笑,震得殿内烛火跳了三跳,他执起纯钧剑,剑尖在舆图上昆佑盐井处轻轻一点,金石相击声惊得窗外寒鸦扑棱棱飞起。
“传令卫青,调一支羽林精锐驻防昆佑。”
他忽地转身,伽楠香混着血腥气交织成网。
“再命高颎开横州盐市,凡持乾州户籍者,可平价购盐。”
张居正执笔的手微微发抖,他如何不知这是阳谋?
待得横州官盐流入乾州,李家私盐便如废纸,届时别说盐井,便是李家祖坟,怕也要改姓苏了。
“主公,降军那边……”
陆秀夫执起封染血军报,素白封皮上沾着片枯叶。
“顾帅旧部尚有二十万众屯于城外,每日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