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州送来的百年参汤,诸位可还喝得惯?”
话音未落,忽听得屏风后传来环佩叮咚,南归岳自阴影中转出,甲胄上还沾着未洗净的血渍,手中却捧着盏热气腾腾的参汤。
他身后跟着的雷泽龙骑残部,个个垂首而立,手中捧着锦盒玉匣,倒像是来赴宴的宾客。
“谭老将军,这是国公大人特从横州调来的百年老参。”
南归岳单膝跪地,参汤举过眉心。
谭梦军盯着南归岳看了半晌,忽地发出阵夜枭般的笑声。
“好!好一个雷泽龙骑!南宫将军尸骨未寒,你们倒先认了新主!”
他忽地抓起参汤砸在地上,青瓷碎片迸溅到南归岳脸上,划出道血痕。
南归岳甲胄残破,左臂还缠着渗血的麻布,却执意挺直脊梁向苏夜行礼,他身后几名小将更是眼眶通红,手中紧攥着南宫天下临终前交付的雷泽龙骑卷轴。
“本公可是用乾州南边靠近潞州的数座盐矿与铁矿、铜矿等,外加乾州南部五座城池,放回五万战俘,以及外加两万匹产自苍州北方的健硕战马,才从那厮手里换回你们。”
苏夜忽地轻笑,指尖拂过南归岳肩头裂开的甲片。
“老将军可知,孟章为何肯做这笔买卖?”
他忽然转头看向谭梦军,目光灼灼。
“黄口小儿,休想离间……”
谭梦军浑身剧震,此刻见这些年轻将领对苏夜恭敬模样,心中已猜到七八分,却仍梗着脖子道。
而此时一旁的南归岳倒是浑身剧震,手中锦盒险些落地,雷泽龙骑众人更是脸色一变。
“末将等……何德何能……”
南归岳嗓音沙哑,忽然重重叩首,甲胄撞得青砖地咚咚作响。
满室寂静中,唯有烛火爆裂声清晰可闻,谭梦军望着南归岳甲胄上的血渍,忽然想起三日前横州军接收乾都的时候,这少年浑身浴血被黄巾军交给横州军的时候,那时他还在暗骂南宫天下养了群白眼狼,却不知……
“谭老将军可猜到,孟章为何肯放人?”
苏夜忽地倾身,伽楠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他说,雷泽龙骑的种子,本就该在战场上发芽。”
南归岳猛地抬头,眼中燃起两簇火苗。
“明日此时,本公要在校场看到如今还残余的所有雷泽龙骑!”
苏夜却已转身,白袍扫过案上舆图,金线在乾州地界划出道银河。
谭梦军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玄铁护心镜撞得铿然作响。
“国公大人放心,明日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