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侧身让开道路,铁甲护腕上的兽首狰狞可怖。
“只是东君大人若问起,还望代为通传——横州八百里加急的塘报,正搁在青玉案上呢。”
她特意咬重“青玉案”三字,果见黑白双子对视一眼,白长老袖中傀儡线无风自动。
望着三人娉婷远去的背影,惊鲵忽然想起幼时在云州见过的野狐狸。
那些畜生求偶时,也是这般在洞口摆上野果山雀,偏还要做出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她抖落大氅上的残雪,忽听得内室传来声瓷器轻响,混着东君清凌凌的笑声,倒真像是新妇在给夫君斟酒。
“原来雍容端方的东君大人,也有忍不住的时候。”
惊鲵望着游廊外纷扬的大雪,铁甲映着雪光泛起冷芒。
而此时的乾都当中,雪粒子裹着北风扑在乾都西市的灯笼上,一袭紫色袍服的云霄广袖轻扬,将袖口金线绣的云纹拂得簌簌作响。
她望着街边支起的腊八粥棚,青瓷碗沿氤氲的热气里浮动着桂圆与莲子的甜香,倒比道家天地山当中炼丹房的烟霞更添几分烟火气。
“大姐,咱们何苦在此闲逛?”
“那镇国公既是西王母娘娘重点叮嘱我们尽心辅佐的对象,但是如今又与阴阳家纠缠不清,咱们早些拜会才不落人后。”
碧霄踮脚望着宫城方向,发间银簪流苏扫过雪腮。
“小妹莫急,那位阴阳家的东君与镇国公大人的关系匪浅,如今东君既已入府,二人刚刚重逢,咱们且容他们叙旧。”
云霄指尖抚过粥棚外新贴的门神像,徽墨洇开的门神画像在她掌心投下细碎阴影。
她未盘高鬓,以反绾簪显清雅柔美,行走间裙裾随风轻扬,如同晨曦中悠然飘动的白云,带着一抹随心而动的洒脱与雅致。
“诶,大姐你看!”
琼霄忽然拽住云霄袖角,指着街角胭脂铺外三五个举着糖人的女童,那糖人捏成玉兔抱杵的模样,琥珀色饴糖在雪光里泛着暖融融的光,倒教她想起她们道家天地山后山那窝雪貂崽。
“店家,这糖人如何卖?”
一旁的彩云仙已三步并作两步窜到摊前,发间红绫随动作翻飞,她生就副直爽性子,此刻正将荷包颠得哗啦作响,倒把卖糖人的老妪唬得连退三步。
“老人家莫怕,我这姐妹是馋嘴的饕餮托生。”
另一边一袭黑衣的石矶忽然轻嗤出声,看着性急的彩云仙有些无奈。
“且与她十支糖人,账算在我等头上便是。”
她说话时眉间朱砂痣鲜红欲滴,偏生眼角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