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外风起,卷着未化的残雪扑进回廊,却近不得两人身前三寸,仿佛有道无形的气墙将风雪隔绝在外。
玄武执起玄铁重锏横在胸前,却见苏沌连个眼神都欠奉,只顾着把苏夜大氅上的雪粒子一一摘去。
这荒诞场景倒把沙场百战的将军气笑了。
“这痴儿把殿下当什么了?”
话未说完,便见苏沌突然扭头,金银双色瞳仁在雪光中亮得骇人。
“将军慎言。”
绯烟以银簪拨弄着博山炉,烟气凝成的北斗星阵缓缓转动。
“心者,君主之官也,这痴儿如今心窍只通殿下一人,旁人若是贸然接近……”
她忽然轻笑,指尖在烟阵上一点,北斗第三星忽然大亮。
“怕是要被这混沌罡气撕成碎片呢。”
苏夜闻言垂眸,望着怀里少年发顶的九窍玲珑木簪,忽觉这棋局比想象中更复杂三分。
他广袖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槐花饼的油纸,酥皮碎屑簌簌落在青砖上,倒像是给这盘错综复杂的棋局又添了几枚棋子。
苏沌忽然咧嘴笑了,颊边酒窝深陷,竟与适才暴戾模样判若两人。
他笨手笨脚地捧着油纸包,层层打开后是半块风干的槐花饼,饼面上还留着几枚歪歪扭扭的牙印。
“阿兄吃师傅说,好吃的要留给最要紧的人”
亭角铜铃叮咚作响,玄武默默捡起掉落的玄铁重锏。
他忽然想起军中老卒常说的西北民谚:“凶兽认主,如宝剑出鞘见血。”
此刻望着殿下与苏沌的剪影,竟觉这凶兽与贵公子相偎的画面,比任何丹青妙手绘就的《人兽相亲图》都要传神。
苏夜望着怀中逐渐安静下来的苏沌,忽觉道袍下摆传来拉扯感。
低头正见这痴儿攥着他衣角,将风干槐花饼往他手心塞,饼面上歪歪扭扭的牙印,倒像稚子学字时描红的笔触。
雪光透过亭角冰棱,在苏沌发间木簪上折射出七彩光晕,簪头九窍玲珑心纹样,竟与苏夜腰间螭龙玉佩的透雕工艺如出一辙。
“看来仲卿信中所言不虚。”
苏夜将槐花饼掰成碎屑撒向雪地,引得几只麻雀扑棱棱争食。
“混沌双锤能引风雷,除了是因他天生神力外加无相无序的混沌罡气外,还有人借星象之力,将他炼成了活的二十八宿道家兵人。”
他广袖拂过苏沌眉心,那里还留着云霄以三清露画的安魂符,符咒在雪光下泛起淡淡金芒,恰似《洞玄灵宝自然九天生神玉章经》中记载的“太乙含真炁”。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