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明白了,县令是在警告他。就像用烙铁逼供王二一样,县令要用银子和恐惧牢牢控制住他。
“多谢……县令大人。“吴涛艰难地挤出这句话。
师爷满意地点点头,转身欲走,却又突然回头:“对了,最近城里有些谣言……你听说了吧?“
吴涛的心跳骤然加速:“听、听说了些。“
“都是些愚民胡言乱语。“师爷冷笑一声,“县令大人明日要在黄大人寿宴上当众揭穿这个骗局。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吴涛僵硬地点头,看着师爷的身影消失在巷口,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后背。
他当然明白,县令要借黄道周的寿宴设局,目标就是那个能一夜灭掉三百精锐的“圣主“。
但具体是什么阴谋?吴涛的直觉告诉他,这与那些突然开放的粮仓、撤掉的防疫关卡有关……
在分别师爷后,吴涛混混沌沌地走向家中。昏暗的里房间内,兄长吴起的牌位孤零零地立在角落。
他跪在兄长吴起的牌位前,颤抖着点燃三炷香。
“大哥,我该咋办……“
他跪在蒲团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牌位上的裂缝,“张大哥对我们有恩,可县令……“
香炉里的三炷香忽明忽暗,就像他摇摆不定的心。恍惚间,他仿佛又看见兄长临死前那个晚上,跪在娘亲牌位前痛哭流涕的模样。
“娘,儿子要做畜生了……“当时兄长是这么说的,声音哑得像吞了炭火。
吴涛猛地站起身,牌位被带倒,“咣当“一声砸在地上。他弯腰去捡时,发现牌位底下压着个油纸包。
是兄长藏在这里的,里面包着张捕头当年给他们兄弟的铜钱,整整二十文,一个子儿都没花。
铜钱上的“崇祯通宝“四个字在月光下泛着青光。吴涛的眼泪突然就下来了,砸在生锈的铜钱上,溅起细小的尘埃。
“大哥……我们错了……大错特错……“吴涛的眼泪砸在青砖地上,声音哽咽。
他想起张捕头平日里的正直,想起他宁愿自己清贫也不让手下搜刮民脂民膏的坚持,更想起他家中那个天真烂漫的小虎……
“我不能……不能再当县令的走狗了……“
吴涛猛地站起身,他狠狠抹了把脸,把铜钱揣进怀里,大步走出家门。
他必须警告张捕头,无论县令在谋划什么,都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夜色渐深,吴涛像幽灵般穿梭在漳州城的街巷中,当他接近张捕头家时,却猛然刹住脚。
直觉告诉他张捕头家现在似乎有些不大对劲,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