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洪家能延续至今,靠的不是忠义,而是……识时务!”
年幼的洪德全曾不解:“那……何为‘时务’?”
父亲冷笑,指向城外悬挂的尸首,那是站错队而被清算的旧臣。
“看,那就是不识时务的下场。”
洪家的祖训,早已刻进每一个洪家人的骨血里。
“乱世之中,唯力是尊!”
“强者生,弱者死。”
“道德、忠义、家国……皆是虚妄。”
“唯有力量,才是永恒!”
洪家祖上曾是南宋的盐商,蒙古铁骑南下时,他们第一时间献上金银,换得继续经商的特权。
元末乱世,洪家又暗中资助明军,待明军势大,立刻倒戈,摇身一变成了开国功臣的座上宾。
每一次改换门庭,洪家都活得更好。
如今,大明将倾……他们又准备跪拜在后金的铁蹄之下。
明廷腐朽,便降后金!若后金亦衰,便再寻新主!
洪家的生存之道,便是追随最强的力量。
而现在,圣主……才是那个至高的存在!
回忆如刀,割开洪德全最后的犹豫。他猛地抬头,目光死死锁定正中央的圣主画像。
画中之人负手而立,衣袍无风自动,双目如渊,仿佛能吞噬一切。
洪德全的呼吸急促起来,膝盖不受控制地弯曲,最终重重跪倒在地!
“圣主啊……您才是真正的力量!”
洪德全的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浑身颤抖,像是虔诚的信徒在膜拜神明。
皇太极?蛮夷罢了!
大明?腐朽的枯木!
唯有圣主……才是洪家该依附的至高存在!
圣主不需要奴才,但……他或许会欣赏一条疯狗。
而我洪德全,就是最疯的那一条!
洪德全缓缓抬头,眼中血丝密布,嘴角咧开,露出一个近乎癫狂的笑容:“多尔衮……蛮夷……你们算什么东西?”
他站起身,袖中匕首滑出,刀锋在烛光下泛着冷芒;烛火摇曳,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墙上,扭曲如恶鬼。
“我会用你们的血……向圣主证明我的忠诚!你们的头颅,便是我的投名状!”
烛火骤熄,书房陷入黑暗。
只剩下一双血红的眼睛,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崇祯十五年十月初七,徐州段运河。
雨水拍打着龙舟的窗棂,崇祯从浅眠中惊醒,额头上覆着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又做了那一个噩梦,自己站在煤山之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