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肯辛顿宫给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卖笑脸?”
说到这里,这魔鬼又装起了好人:“但我得说啊,亚瑟,你变了,真的变了,变得‘成熟’了。以前那个见到长官说错话就想怼回去、面对暴乱冲上去挡枪子儿的黑斯廷斯,现在也学会了皱眉不语,甚至知道了‘去肯辛顿宫教书’这种体面而无害的自保方式。这真是不容易,这真是叫魔鬼感到欣慰。”
他特意拖长语调,那阴阳怪气的味道几乎像是泰晤士河春汛一样,酸水简直都要漫过河堤了。
亚瑟没有说话。他只是把报纸叠得整整齐齐,放进皮包,动作一丝不苟,就像是在收拾衣物的洗衣妇:“说到变了,你也变了不少啊,阿加雷斯。”
阿加雷斯语气轻快:“哦?怎么说?”
“你以前可是堂堂七十二柱,能让国家崩裂、帝王疯癫。可现在呢?你窝在一辆马车的皮座垫下面,靠拌嘴找存在感,就连嘲讽都得拿我这个猪倌练手。你说你,是不是也成熟了?”
空气顿时像被马车震动的车轱辘卡了一下。
亚瑟又点起一根雪茄:“不过你也别太难过,等哪天我死了,我去地狱找巴尔帮你说说情,你再去给他认个错,好歹是地狱的话事者,这点度量巴尔应该还是有的。”
空气仿佛凝结了一瞬。
阿加雷斯沉默了三秒,接着忽然一声冷笑,那笑声里已经没有先前那种嘲弄般的滑稽,反而像是绷断的琴弦,狠狠的抽在空气里:“我亲爱的亚瑟,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下一秒,一股带着焦味的冷风猛地刮过马车内壁,雪茄头的火星被吹得一闪。
亚瑟正以为这魔鬼是拿出看家本事了,岂料他眼皮一眨,刚刚打完一套起手式的阿加雷斯居然不见了。
他缓缓吸了一口雪茄,又缓缓吐出。
看来在今天这场成熟较量当中,终究是千年魔鬼阿加雷斯胜了。
马车在肯辛顿宫前稳稳停下。
宫门一如往常庄严寂静,卫兵的羽帽像云彩一般整齐排列。
亚瑟收起雪茄,整好领口,旋即走下马车,站定、抬头、挺胸。
“亚瑟·黑斯廷斯爵士。”卫兵上前一步,抬手敬礼道:“肯特公爵夫人和维多利亚公主已经等候多时了。”
肯辛顿宫的玫瑰厅在工作日总是异乎寻常的宁静。
肯特公爵夫人向来看重女儿的教育,这一点不仅体现在密密麻麻的教学计划上,也在于教学环境的布置上。
在授课时间,玫瑰厅的大门总是紧闭,帘幔放下,炉火温和地燃烧着,但香氛熏炉却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