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敢置信的震颤,素白的裙裾被山风掀起,露出小腿上因长途跋涉留下的淤青。
婆婆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那笑容里既有悲悯又有释然:“老身当年也这般问过。他盯着掌心的旧伤,许久才道:‘那孩子仰头呼救时,眼里的恐惧让我想起自己八岁那年,被毒蛛咬伤后独自在山洞里等死的模样。’原来再狠厉的人,心底也藏着不愿触碰的柔软。”
蓝小蝶的眼眶瞬间湿润,眼前浮现出从未见过的画面:暴雨倾盆的夜晚,年轻的父亲俯身探向陷阱,月光照亮他犹豫又决绝的侧脸。
她忽然想起幼时在祖宅暗格里发现的半截木雕,那是个孩童牵着风筝的模样,此刻想来,竟是那样意味深长。
“那孩子后来如何了?”她的声音带着哽咽,指尖无意识地揪紧裙摆。
婆婆叹息一声,布满皱纹的脸上掠过一丝怅惘:“被救后便匆匆离开了西南,连姓名都未曾留下。蓝翔霖望着孩子远去的方向发了整整三日呆,此后每当新月升起,他望向苗岭的眼神,总像在寻找丢失的魂灵。”
山雾不知何时漫了上来,沾湿了蓝小蝶的鬓发和睫毛。
她跪在潮湿的石板上,忽然觉得膝盖的疼痛远不及心间翻涌的波澜。
那个被世人称作“毒魔”的父亲,原来也曾在某个雨夜,用沾满鲜血的手,托起过一丝希望。
“多谢婆婆告知。”她重重叩首,额头贴着冰凉的石板,“小蝶虽力薄,也要让世人知道,蓝家血脉里不只有罪孽。”
盲眼婆婆摸索着取出一个绣着五毒纹样的布包,苍老的手掌覆在她手背上:“这是驱百毒的药粉,带着吧。记住,比毒蛊更难破的,是人心的执念。”
蓝小蝶将布包贴在心口,那里跳动的温热,仿佛与二十年前那场雨中的救赎产生了奇妙的共鸣。山风呼啸而过,吹开了她心中长久以来的阴霾,也为她照亮了前路。
暮春的夜雾如同被揉碎的墨,将天地间染得愈发朦胧。
蓝小蝶赤足踩着腐叶,素白苗裙沾满山间露水,腰间猩红丝线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当她行至山谷深处时,忽闻岩壁缝隙传来细碎声响,仿佛无数虫蚁正啃噬着什么。
暮春的月光如冷霜般浸透山谷,藤蔓交织的天然帷幕在夜风中沙沙作响,将青石板切割成蛛网状的阴影。蓝小蝶赤足踏在潮湿的苔藓上,素白苗裙沾满夜露,腰间猩红丝线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她的目光死死锁定阴影深处——那方被藤蔓缠绕的青铜古棺,表面暗紫色苔藓如凝固的血痂,雕刻的百足蜈蚣图腾泛着荧荧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