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子熔成液态的金,恍惚又见那人挥刀时溅起的血珠,在记忆里凝成永不褪色的朱砂。腰间的盐晶随着呼吸簌簌作响,竟比心跳声还要沉重。
“少帮主,去播州的快马已备好了。”女弟子的声音惊碎了她的怔忡。
雪秋纯猛然攥紧缰绳,指节泛白如盐霜,枣红马嘶鸣着踏碎满地咸涩的光影。
她知道,这一千六百里的风沙路,不过是奔赴一场早已写好结局的痴妄。
飞马关的暮色像浓稠的血,将云无月的墓碑浸成墨色。雪秋纯跌跪在坟前时,绣鞋早被碎石磨穿,牡丹裙摆垂落的银线勾着枯枝,恍若她千疮百孔的心。
“石大哥……”雪秋纯颤抖着抚过碑上的刻字,声音碎成风中的盐粒,“你可知六百个日夜,我数着盐场的每一粒结晶等你?盐粒落进眼睛里,咸得像眼泪,可我不敢闭眼,生怕错过你归来的马蹄声……”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枯叶在靴底碎裂的轻响如重锤击在她心上。
雪秋纯猛然转身,泪水瞬间决堤。
石飞扬玄色劲装蒙着征尘,天霜刃的寒光映得他面容愈发清峻,却比记忆里的轮廓更灼人眼目。“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带着薄冰般的意外。
“我怎么不能来?”雪秋纯突然扑进他怀里,全然不顾江湖儿女的矜持。她死死揪住石飞扬的衣襟,像是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自从你走后,宁夏的风都是苦的!熬出来的盐带着血腥味,我尝不出一点咸鲜!”她仰起脸,睫毛上的泪珠簌簌坠落,“我知道郭湘玉与你情比金坚,可我的心不是盐块,冻不住也敲不碎!”
石飞扬僵在原地,想要推开的手悬在半空。
雪秋纯却将脸深深埋进他胸口,发丝缠着他衣襟的盘扣:“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她的声音闷在衣料里,带着压抑的呜咽,“你教我的几招剑法,我每日练到掌心渗血。上个月马贼劫道,我用你教的招式打退他们,他们说我的剑风带着你的狠劲,可我的掌心里,全是想你的疼……”山风突然卷起坟前的纸钱,雪片般掠过两人相贴的脸庞。
雪秋纯颤抖着解下颈间玉坠,塞进石飞扬掌心,冰凉的玉贴着他温热的皮肤:“这是我娘临终前给我的嫁妆,刻着‘长命百岁’。”
她的指甲掐进他手背,“我不要名分,不要江湖地位,只要能守在你身边!做丫头、当护卫、哪怕是你刀下的磨刀石……”
石飞扬望着玉坠上斑驳的刻痕,喉间像卡着盐粒般发紧:“秋纯,你我……”
“别说!“雪秋纯猛地捂住他的嘴,指尖粗糙的茧子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