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巨石滚滚而下,所过之处,残肢断臂与积雪一同飞溅。两千多名锦衣卫在这波攻势中死伤殆尽,鲜血混着脑浆,将山道染成粘稠的暗红色。
陆炳抹了把脸上的血污,眼中满是惊恐:“撤!快撤!”
他带着仅剩的数十名心腹转身狂奔,却在山脚下僵住了身形。
魏消道的三万明军此刻只剩寥寥千人,大树上挂着的尸体密密麻麻,每具都插满了暗器,宛如被串起的刺猬。血水顺着树干滴落,在地上积成小小的血泊。
向玉山望着这修罗场般的景象,突然大笑起来:“陆炳!这就是你所谓的‘踏平飘渺峰’?”
很不甘心自己的锦衣卫指挥使职务被陆炳取代。
陆炳握紧拳头,指缝间渗出鲜血:“石飞扬!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寒风呼啸,吹散了他未说完的狠话,只留下满地狼藉的尸体,在雪夜里渐渐冷却。
朔风裹挟着冰碴子,如无数细小钢针般扎在姑苏衙门朱红的廊柱上,将檐角铜铃撞得发出破碎般的声响。陆炳负手立于厅堂中央,蟒袍上金线绣就的蟠龙在摇曳的烛光下扭曲变形,恰似他此刻翻涌不定的心思。他望着满地狼藉的碎瓷,心中怒火如同被浇了桐油的烈焰,熊熊燃烧——堂堂锦衣卫指挥使,竟在飘渺峰栽了如此大的跟头,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陆炳一脚踹翻案几,震得屋梁上积尘簌簌而落。
他眯起眼睛,森冷的目光如同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刺向吴忠等人,“跟着石飞扬多年,连个总舵虚实都摸不透,留着你们何用?”
这声怒吼在空旷的厅堂里回荡,惊得角落里的衙役们纷纷低下了头,大气都不敢出。
吴忠“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重重磕在冰凉的石板上,疼得他直抽冷气。
他心里清楚,此刻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大人容禀!”他额头紧贴地面,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卑职追随石贼四处征战,居无定所,飘渺峰事务向来由廖培、列权二老把持。我等实在……”
话未说完,脸上已重重挨了向玉山一巴掌。这一巴掌力道十足,打得他脑袋“嗡”的一声,嘴角瞬间渗出鲜血,牙齿也松动了几颗。
向玉山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吴忠,眼中满是鄙夷:“朝廷养你们不是听借口的!说!还有何处可制雄樱会于死地?”
吴忠被这声怒喝惊得浑身一颤,脑海中飞速思索着,拼命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苗门龙站在一旁,双腿微微发抖。他偷眼瞧着陆炳阴沉的脸色,后背早已被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