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带着玉瓶,去投奔霍青桐姑娘。那里大漠万里,清廷的铁骑……”“不可能!”无尘道长的断剑“当啷”坠地,“我无尘活了大半辈子,头一回听红花会总舵主说……说逃跑?”他单膝跪地,白发在夜风中凌乱,“于老舵主若泉下有知……”
“于老舵主想要的,不过是天下太平!”陈家洛突然掀开衣襟,露出心口刺着的“汉”字,鲜血正顺着笔画蜿蜒而下,“可如今这太平盛世,不是靠几个人的热血就能改变的!”
他抓起密诏投入火盆,火苗骤然窜起,将“剿灭”二字烧得扭曲变形。
骆冰突然放声大哭,鸳鸯刀跌落在地:“我只盼能和四当家平安度日……难道这也成了奢望?”
她的哭声混着钱塘潮声,惊得远处巡夜的官兵灯笼微微晃动。
徐天宏铁拐轻点,展开一幅西域地图:“回疆有霍青桐姑娘接应,咱们可在昆仑山……”他话未说完,常伯志已一拳砸在墙上:“不去!死也要死在中原!”
墙灰簌簌落下,露出底下“还我河山”的血书残迹。
陈家洛望着激烈争吵的兄弟们,忽然想起初入红花会时,于万亭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此刻窗外江水奔涌,他却觉得自己像一叶孤舟,在历史的惊涛中,连方向都已迷失。
“三个月。”他握紧玉瓶,瓶身的凉意渗入手心,“给我三个月。若乾隆肯放我红花会所剩下的三万兄弟一条生路……”话没说完,无尘道长已起身离去,独臂在月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恍若一柄折断的剑。
塔外,厚重的乌云如同一块巨大的铅幕,缓缓吞噬着苟延残喘的弯月,夜色被压抑得几乎令人窒息。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连微风都躲藏了起来,只留下一片死寂与沉闷。
远处的景物模糊不清,被一层阴郁的雾霭所笼罩,连星光也难以穿透这沉闷的黑暗,整个世界被一种无形的重量压得喘不过气来。
陈家洛望着密诏化作的灰烬,想起霍青桐教他辨认的西域星图。
或许,那片遥远的大漠,真能成为红花会最后的归宿?
可当他摸到怀中半块碎玉时,心口又泛起刺痛——那里本该有另一人相伴。
半个月里,红花会群雄冷言相向,却也在慢慢地平复情绪,此时,也不断地有红花会弟子来报,消息都是红花会各地分舵弟子遭到粘杆处的斩杀。
红花会弟子在半个月内又丧生万余人。陈家洛决定,退隐天山,此时也再无人反对。
张召重为了功名,不惜以身犯险,率领粘杆处部分侍卫高手追击红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