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警方办理交接事宜,一直忙到下午。
按理说,这种异国丧葬最是麻烦。
想把亲人运回国,手续相当繁琐。
但郑嘉淳的效率很高,或者说郑家的招牌够大。
第二天上午,两人就陪着薛天佑父母,坐上了飞机,回到了港岛。
平日放浪不羁的郑嘉淳,也陪着江浩跑前跑后,帮着料理后事。
葬礼,选在周五。
早上9点,天上飘着细细雨丝。
江浩和郑嘉淳陪着薛家亲友,默默的看着薛天佑下葬。
葬礼结束后,亲友们安慰了薛父母几句,也纷纷离开。
见诸事忙完,江浩心里也松了口气,正盘算着告辞时,薛父忽然走过来,上来就深深的鞠躬:
“江先生,这些天,连累您和郑少忙前忙后,实在太感激了。”
“伯父您太客气了。”
江浩心存愧疚,急忙扶起对方。
不料,薛父却颤巍巍的从口袋摸出一张皱巴巴的信纸,递给江浩:
“江先生,我们在整理儿子遗物的时候,发现他给您留了一封信,我觉得,还是有必要亲手交给你……”
看着薛父枯瘦如柴的手上握着那张信纸,江浩和郑嘉淳面面相觑,想不通薛天佑临终怎么会给自己留信。
接过来,展平一看。
信纸皱巴巴的,但文字却写的很清秀,并不潦草,看得出,薛天佑写信的那一刻,心情是十分平静的,恐怕早就萌生死志。
“江董,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恐怕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作为一名期货投资者,见惯了生死,也习惯了这种刺激的生活。”
“或许,是我这一生太顺利了,在期货市场屡战屡胜,渐渐的,我忘记了当初老师教导的纪律,也变得狂妄自大起来……”
“因为赌约,我丧失了冷静。”
“因为迷信内幕,我丧失了理智分析。”
“因为贪婪,我丧失了风险管理。”
“虽然,这场赌约因你而起,但错因在我。很后悔当初没有听你的建议。”
“很遗憾,我没办法履行当初的约定了。如果有来生,希望有机会和你再较量一场……”
看到最后的落笔签名,江浩忽然感觉嗓子眼堵得慌。
“江董,你别放在心上。”
薛母颤巍巍走过来,强颜欢笑,“天佑从小就好胜,其实这些年,我们也劝过他,让他换一个安稳的行业,但这孩子总不听劝……”
话没说完,薛母的眼泪又簇簇的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