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虽然在整片连绵不绝的雪山中很低矮,不过离有人烟的地方已经很远了,往下望只看得见白茫茫一片,周围静悄悄的,除了风声。
两个人裹在一件狐裘中,从远处望去好像只有一个人。清泱靠在他怀中,手脚冰冷,鼻子红通通的。颀华握着她的手,不一会儿一股暖流就从指尖绵延到全身,她舒服地眯了眯眼睛,俨然一只在在主人怀里取暖的小狐狸。
前方天际姹紫嫣红,太阳正慢慢落下,金色的光芒洒满了整个山脉,那些在夕阳下金光闪闪白雪像金粉,也像沙滩,很美。
“你跟我说说第一世罢。”怀里的人突然道。
被靠着的人好像有一瞬间呼吸一顿,也可能是错觉,因为下一秒她就听见他低沉清冽的声音平静着问:“孟君归那一世?”
“嗯。”
“那一世你在都城街头走,有人的马儿正好朝你踏去,我救了你。那一世我是一个帝王,后来你就成了我的妃子,再后来就成了皇后。”
“你的后宫就我一个人?”她问。
他沉默半晌:“不是。”
“你为什么救我?”
“难道应该眼睁睁的看着你被踏死?”
清泱不满意了:“你应该回答‘是命运让我觉得不得不救你’。”
颀华笑:“是的,命运让我遇见你。”
“后来我是怎么死的?”
这一次,身后的人沉默了很久很久都没回答。
清泱等着等着就睡着了。梦里有一把刀反反复复在她心口搅,她不安的捂住胸口,后来有什么温暖的东西覆在她手上,温暖熟悉的感觉一直通到心底,蹙着的眉头渐渐松开了。
颀华就这样抱着她坐到天亮。
那一世他亲手将剑戳进她心口,又冷漠缓慢地抽出来,剑上的血顺着剑身流到剑尖,先是小小的一股血流,接着便是一颗一颗滴在地上,血溅在血上,粘稠鲜艳得很。原本以为再怎么样也会溅到血,结果没一点儿红色染上他金黄的龙袍。她僵着手来拉他,他后退了一步:“脏。”凌厉淡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没一丝温度。她全身疼得不敢动,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却还是颤着声音叫了他:“……步辛。”
那冷漠的目光好像比胸口的窟窿还要令人窒息,她想哭一哭却哭不出来,咬着牙颤巍巍张了张嘴,目光中扭着一股固执,又亮又黑:“……若你此刻眼中的痛意有一分,哪怕半分是为我,我孟君归这一生,也不算爱错了人……”
然后她睁眼倒下,直到最后一刻也没等到那半分。
“……清泱。”她睡得迷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