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溜溜的大眼睛瞬间变成了一弯月牙:“好,我听祖母的话,我听爹娘的话。”
老夫人的眼眶瞬间有些湿润了:“苏大郎……”
福全茶楼的东家心中亦是感动,连忙叫小二上最好的茶点。
“苏大郎,你可紧张?”
“不紧张。”苏玄明正襟危坐。
福满脱口而出:“可是大哥哥,你的手为什么一直在发抖?”
众人哂笑。
苏玄明无奈:“好吧,我承认,是有那么一点紧张的。”
福满像小大人似的,双手背于身后:“知错就改,善莫大焉。爹爹说过,我们要做个诚实的好孩子。”
苏玄明回想起自己的答卷,便觉得这福满和自己很合眼缘:“福满现在在哪里上蒙学?”
说起这个,东家的神色晦暗下来,不知道,孩子还在场,便没有把话说得很明白:“去过几家蒙学,都觉得不太合适。于是请了举人老爷,在家做启蒙。”
终归是一桩心事,东家不免透露出点烦恼:“估摸着过不了几日,我们又要找新夫子。”
苏玄明懂了,这福满就和当初的自己一样,无论是上蒙学还是请夫子,都因资质有限,被人嫌弃。
自己家还能好点,阿娘还能托关系把自己塞进松山书院去。
“为什么非要走这条道?”苏玄明不理解。
谈到这个话题,老夫人就把福满给哄走了。
跟福满一起走的,还有一个梳着妇人发髻的年轻女娘。
东家见门被重新掩上,这才开口道:“福满是我的续弦所生。我和发妻识于微末,白手起家,才闯下下今日偌大的家业。发妻临走前,叫我发誓,这产业必须要留给我们的独子。”
想起和自己同甘共苦的发妻,东家的眼睛发红:“男儿一诺,重如千金。纵使今日的福全茶楼已非当初的规模,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妻子,那这茶楼就必定只会给我的长子。”
东家长长叹了一口气,鬓角间竟看见一缕缕白发:“当初只是一个小有家业的商人,取的续玄,门第自然也不高。她为我生下福满,心就大了起来。”
“手心手背都是肉。福满还是这样单纯的性子,如何能经商?还不如考个功名,日后哪怕当个教书先生,有我给的财产傍身,总能安稳度过一生。”
苏玄明唏嘘:“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父母计,为之深远。当年我阿娘也是这般费尽心思的。”
“我哪里比得了大将军?福满若是有您一分的成就,我便心满意足了。”
苏玄明看到福全东家这个样子,就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