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埋入地底。
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要有尸身!当初,大周为推行火葬,是如此艰难!
说句不好听的,除非万不得已,没有人愿意火葬。
能在京都大营当兵的人家,都是中产阶级,如何能接受得了死无全尸?!
众人见李金迟迟不回答,心里顿时生出一种不妙之感。
他们惊惶地在人群中搜索家人的身影。
“李将军,你可知我儿在哪?我儿叫楚泽,曾经被您夸赞过的!”
“李将军,我夫君叫武凯!他可是跟着你一道回来了?”
……
“李将军,我兄长他,他可有全尸?”少年眼眶红红的,眼神绝望。
他别的不作求,只求兄长留个全尸:“将军,您可否告知我战场在哪?我和家人们去接兄长归家,保证不劳烦将军!”
一句句话语,好似尖锐的刀,毫不留情地扎进李金的胸腔。
李金的每一次呼吸,都刺痛着心脏,提醒着他,当日那如人间炼狱一般的场景。
李金闭上眼睛,坚挺的脊背竟佝偻了几分,他像被戳破的皮球似的,无力道。
“我也找不到他们的尸首。一旦被大炮砸中,不是四分五裂,就是化作一团血雾。”
众人心神剧烈,云州大炮当真恐怖如斯?
少年郎双眼含泪:“当真如此?”
“绝无虚言。我身后的一千儿郎皆可作证。”
少年郎不死心道:“我兄长日日苦练,力大如牛,也不能敌?”
李金勾起嘴角苦笑:“人与云州大炮的差距,如砂砾比之高山,如水滴比之汪洋,如凡人比之神仙。如何能敌?”
众人惶惶然,伤心悲愤之余,不知是谁,轻声问道。
“若云国公南下,京都巍峨的城墙可否挡住云州大炮?”
李金抱住头,他知道自己的军旅生涯完了。
哪怕官家不致罪于他,他也知道自己再也提不起勇气上战场。
他所学的一切,如何排列军阵,如何进攻防守,在云州大炮在战场上大显神威的那一刻起,就被一场大火,燃烧殆尽。
李金不知该如何遏制云州大炮,不知在那样猛烈的炮火下该采取何种应对。
更可怕的是,他在惧怕云州大炮!
李金沉默地走出人群,他要向陛下,向朝堂上的文武百官,汇报战况。
坊间,提到云州大炮的那期《云州周报》,重新被翻了出来,不少人花高价购买。
“我大侄子回来后,哭着喊着不肯去京都大营。”说话之人眼神里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