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万端,视生命如草芥,居然也做起好事来了。
现在,他又不急着离开了,他怕出门会撞上对方。
这一折腾,饥肠辘辘、他转入侧厢厨下,还有两个冷馍,胡乱吃了充饥,然后一个人坐在竹榻上发呆。
想起前途茫茫,无依无靠,不禁悲从中来。
不知不觉,黄昏来临,丁浩暗忖,自己身无分文,不如暂且在这里混上些时,强如在外面露宿乞讨,此地还有存粮,足够一个人吃上十天半个月,看样子那铁棺怪物不会再回头了。
主意一定,便觉安泰了些。
进入与厨房相对的暗间,居然也有被褥,不用说,这是独眼老者的寝卧,他关好门窗,再用重物顶牢,这才上床。
入夜,袅啼狼嚎,强劲的西风,刮得那些残门破框咯吱怪响,仿佛整座庙都是鬼魅的世界,前几夜有人陪伴,倒不觉怎样,今晚独自一人,便觉得胆寒了。
一夕数惊,好不容易盼到了天明,才定下心来酣然入梦。
几天下来,便也习惯了。
这庙根本没有香火,他不出庙,自然见不到人。
他一个人,生活在一个怪异的天地中。
这一天,屈指一算,一个人索居庙中,已是十日了,眼看存粮将尽,不由发起愁来,总不能在这里当饿殍,而且这样下去,终非了局。娘临死前要自己离开望月堡以谋自立,现在是脱离那邪恶的地方了,如何自立呢?
他一个人坐在殿廊的阶沿上,望着璀璨的朝阳,心里却是一片阴霾。
正自茫然失神魂不守舍之际,一个娇滴滴的声音,突地响在耳边:“小兄弟,你早啊!”
丁浩大惊抬头,只见一个年约二十上下的红衣女子,俏生生站在身前,粉腮白里透红,似笑非笑,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直在丁浩面上打转。
他慌不迭地站起身来,红着脸道:“这庙……没有香火!”
目光掠至,又发现院地中央停着一顶红色小轿,两名彪形大汉,分立两旁,不觉又是一愕,这些人什么时候进来的,怎的完全不知觉?
红衣女子脆生生地一笑,斜抛了一个媚眼,道:“小兄弟,你长得真俊!”
丁浩心头一阵“怦怦”然尴尬地道:“姑娘是进香的么?”
红衣女子向前挪了两步,媚眼生春,柳眉含笑,荡声荡气地道:“小兄弟是庙祝?”
丁浩从没与陌生女子如此面对面的说过话,脸上一阵火辣辣,尤其那眼色,那笑容,在他全觉异样,他直觉地感到这女子来路不正,当下讪讪地道:“小的不是庙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