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
突然,一束小小的火光在黑暗中亮起。
那是一只根小小的火柴。
被一只蜡黄干瘦的手捏着,在黑暗里慢慢移动,点燃一盏昏黄的油灯。
黯淡的光芒里,是一张老旧的床。
床上破烂发黑的被褥当中,躺着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
“妈,对不住了......”
床前,站着一个个头很高,却同样很瘦的人。
脊背佝偻,脑袋深深的垂下,就像一颗干枯的豆芽菜。
床的另一边,是躺着的一大一小,很安静,似乎睡的很熟。
老人没有睁眼,但身体却抖了一下。
“妈,家里的这点粮食,实在养不活咱们全部......”
“孩子还小......”
“妈,我没办法......”
男人声音颤抖,把老人用破烂的被褥裹起来背在背上,推开门,脚步沉重的走了出去。
床上的一大一小动了动。
大人捂住了小孩的嘴巴,然后吹灭了油灯......
黑暗,像怪物的嘴巴吞掉了所有人。
又一团火光亮起。
一个头发稀疏的女人,将一把干柴塞进灶膛里。
闪烁的火光下,她的脸愈发的蜡黄。
吱呀一声。
灶房漏风的门被推开。
一个很瘦的男人,提着打着补丁的布袋走了进来。
“借到了?”
“嗯。”
男人淡淡应了一声,把布袋放到一边,揭开水缸的盖子,洗去手上的血迹。
“这种时候还肯借粮食给咱们,这个恩情以后一定刚要还......”
女人仿佛没看到,喃喃的说道。
水开了。
男人揭开锅盖,从袋子里抓出一把米洒进沸腾的水里。
“当家的,咱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女人的表情没有半点喜悦,却无比煎熬。
仿佛锅里煮着的不是米,而是她的心。
“那你说怎么办?咱们现在自己都吃不饱,还能养活几个孩子......”
男人的脸淹没在水汽中。
“要送走哪个随便你,反正从你肚子里出来的......”
女人深深的低下头。
另一个屋子里。
“爹,妈,好香啊!”
“咱们今天吃顿饱的!”
一家三口围坐在桌前。
桌上摆了些红薯和菜干。
“这不是咱们家剩下的全部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