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先他一步执起笤帚,动作死板地划拉起地面。
萧弋得此人慷慨相助,心安理得地退居二线,逗猫为乐、融雪煮茶。
此后半月,日日皆如是,荒废的屋室,总算有了起居的雏形。
这天久阴放晴,难得见了太阳,但仍有凛风猎猎。
萧弋披了狐裘大氅推门而出,殿前院后却都不见衣拾叁影踪。他转转眼睛,却也不张罗寻觅此人,只捡着正午阳光最好的时候,只身去往玄渊前岸。
楼众已知萧弋荣任无念阙司非,没人再敢阻他去路,见了面,甭管心里乐不乐意,嘴上都得问候声“萧司非好”,倒教萧弋好不习惯。
夜色将近时,萧弋随人流鱼贯而入繁华喧嚣的燕京城。
同为千古皇都,金陵有江南烟雨、燕京就有北国霜雪,金陵有工商云集、燕京就有巨擘产业,金陵有精巧佳肴、燕京就有豪门夜宴……
宽阔的街道、雍容的楼宇、大气雄浑的布局、五湖四海的音容,无不彰显着帝都隽迈、和而不同。
泱泱大邺,怎么瞧怎么物阜民丰、政通人和——最起码,表面上是。
原书上说,大邺皇都燕京是座四方城,皇宫紫微垣坐北朝南居正中,北城多达官显贵,南城多贩夫走卒。
御街前的千步廊,是朝廷五府六部的办公之地,锦衣卫亲军指挥使司的衙署也在此处,就紧挨着紫微垣的正门承天门,随时听候一国之君的调遣。
月黑风高夜,萧弋悄悄溜进了锦衣卫北镇抚司衙署之内,身影轻迅如猫。
他巧妙避过巡逻的队伍,无声无息窜进卫内一隅的案牍库去,点起随身一支小火折子,便开始快速抽取架上的陈年卷宗。
殊不知,锦衣卫指挥使沈曦行沈大人,忙于公务也至夜沉,刚要离开衙署,就在院中瞥到萧弋衣袂一角,于是身姿倏拧、不惹尘埃,也随之飘入案牍库中。
萧弋过于投入,已在地上摊了不下十数书简,翻看时还偶有低咳。察觉沈大人悄然逼近身后,他动作似有一顿,但并未回头。
沈夜立定步伐,静默看上萧弋片刻,清音沉冷:“擅闯锦衣卫北司案牍,你可知该当何罪?把案卷放下,手举起来。”
“我确实不知自己罪重几何,还请沈大人赐教。”萧弋依言丢了书简,双手高举过头,徐徐转过身来。
他也是可以,胆大包天被抓个现行,居然还能笑得出来,连那颗小虎牙都一个劲儿地往外蹦跶。
看着萧弋浅展笑颜,沈夜无端地感到,自己身上像是蓦地有一阵春风轻拂而过。
他只觉得站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