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那些年,这孩子在他眼里一向不是可造之材,但自从去过金陵后,不知怎的,他心里似已对这孩子生出了一点点改观。
今日再见到萧弋,他竟又发觉,这孩子简直如同变了个人,眼中再没有他记忆中的那种阴狠乖戾的感觉,甚至让人不由自主地就想与他搭话。
这还是徐飐有生之年,头一回见到这孩子笑起来。
于是他也在有生之年头一回发出了感慨,这孩子的笑容,居然这么好看。
“晏之。”徐飐沉着嗓子叫了萧弋一声。
“怀宁叔。”萧弋也很尊敬有礼地回应了长辈。
“晏之”、“怀宁”,分别是萧弋原身与徐飐的表字。
书里头拿“晏之”称呼原身的人,屈指可数。
想当初,原身还在娘胎里时,老皇帝也还在当太子。他也曾对原身寄予厚望,是以为他取名为“弋”,取字为“晏之”。
“弋”字有“狩猎”、“利箭”之意,老皇帝想要这孩子做自己最锋利的箭,将猎物一击即中,又想这孩子的出世,可保大邺繁荣昌盛。
那会儿他甚至对天请愿:愿吾大邺海清河晏、愿吾子弋一世清平。
可惜了,事与愿违。
原身出世后,老皇帝对着原身那副病恹恹、阴恻恻的面孔,兴许只想亲手掐死这不成器的东西。
“晏之,我从没想过,你会到这里来。”徐飐的目色稍显温和了些。
萧弋到这儿来,不过是因为一时好奇心起。
他正想着如何编瞎话,却听徐飐又道:“从前我小觑了你,不知你仍有这份心。既然来了,那便随我去看看你母亲吧。想来,你们得有七八年没见过面了。”
徐飐见萧弋脸色极差,犹豫一下,又问萧弋道:“你近来身体可还好?”
“不敢劳怀宁叔挂心,我没事。”萧弋摇摇头,勉强笑了笑。据他对书中剧情的了解,翊国公徐飐,可从来没有主动问询过原身的身体状况。
“你现在身份特殊,外面总归不安全,进去再说。”徐飐转身去叩门。
不消多一会儿,宅子的大门便打开了一条细缝。
一个很上了些年岁的老妇人,警惕地从门缝里探出头来。
她见来人是徐飐,才稍微放松了神情,轻轻向翊国公问了声好。
老妇人转脸就也瞅见了萧弋,脸上立马又带上了一丝迟疑,贴着徐飐的耳朵问道:“翊国公,这位公子是?”
“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