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淡漠,寻常人找个山头潜心修炼个一两百年,也不一定能猜透他心中所想。
他起初并没和孔孟说些什么,走出半程后,才对孔孟道:“孔先生曾是几位公子幼时的授业恩师,所以关于几位公子的事情,我想向先生请教一二。高公子曾言,他看到了一双‘没有人的脚’,还说他与王公子等人遭了报应。我不明其意,不知先生可否为我参详?”
“啊这……”孔孟面露难色,“沈大人请恕鄙人愚鲁,历明这话说得没头没脑,鄙人如何能知晓他是何意?不过,提到脚……”
他话到一半,突然停顿稍时,过了会儿才又道:“沈大人,我想起些陈年旧事,却不知这些对大人你来说,是否是有价值的东西。”
沈夜侧目:“先生但说无妨。”
“此事就说来话长了,该从何讲起呢?”孔孟的视线飘向远方,大概是陷入了无尽的回忆,“那件事早被朝廷禁言,百姓不可妄议,可若不说……罢了,沈大人该听说过二十多年前的那场变故吧?”
沈夜颔首:“先生所指若是渭王逼宫,自然听过。”
孔孟也随沈夜点头:“当年,神策军上将温闳屯兵西北,与渭王交往甚密。渭王谋反,温闳便率部追随渭王,三十万大军一度兵临燕京城下。然而后来渭王棋差一招,反被彼时还是太子的圣上带兵围剿,温将军与他一众人马尽数被俘,他本人罪无可恕,落得斩首示众的下场,亲族也都遭受株连,几乎全族覆灭。唯独温将军的两个孩子,侥幸逃过一死,一个被没入宫中、施以宫刑,另一个年纪尚幼,没有入宫,却也被处以刖刑。”
沈夜沉宁应道:“也就是说,温闳的次子虽留得性命,但失去了双足。”
孔孟:“听闻温将军的长子性子机灵,很懂得讨宫中人欢心,机缘下求得工匠为幼弟造了双木头做的假脚,后来又谋得个机会,让幼弟可以到开阳书院去读书。”
沈夜:“开阳书院?”
“对,就是我当年所在的,也是驰风、历明、茂正、子渊他们读书的那座开阳书院,”孔孟望着东方吐露的鱼白,一声长叹,“那孩子太不容易,受尽了欺辱与冷眼,后来便也不再到书院来。我过了很久才听说,他已去世了……”
二人相谈之间,已走近纪泱房间。
这屋子与王霆来时一样,大门紧闭,里面听不到一丁点声响,可门缝和窗户缝处,又弥散出些许奇怪的味道。
不那么令人愉悦的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