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了马车,派了足够的人手守着,就送他出去了。
谁料姜寒尽这一走,就再没有回来。
只有一封他临死前用血书成的诀别信被人送了回来,除此之外,姜寒尽什么也没给他留下,走的决绝。
江沉在看到那血书时先是茫然了一瞬,随后便大笑了起来,眼泪都笑了出来。
那模样疯极,像个十足的疯子。
“好,真他娘的好!姜寒尽你就死吧,死了也就一身轻松了。”
他竟不觉得难过,实在想想,也就只是有些失落。究竟失落什么,他也不知道。
就感觉,心间像是少了什么,空落落的。
当夜,江沉将皇宫酒窖里珍藏了多年的好酒都拿了出来,像是在庆祝一般,喝了个淋漓畅快。
他坐于明华殿堂,举杯畅饮,醉语道:“意气风发少年郎,把酒言欢乐其哉!去时总觉长相久,醉含梦里戏乾坤。桃花灼锦风华往,寻得一聚解愁肠。却道故人归已逝,不负春华还思君。”
“果然是好酒,一醉解千愁啊。”
江沉伏在梨花木的桌案上,一杯又一杯的给自己斟满了酒。
偌大的皇宫里,竟想不起有谁可与他举杯消愁,再陪他喝上一杯。
想起来,还真是够寂寞的。
故人死的死,为敌的为敌。
早就不剩什么了。
盯着桌上的灯台,江沉忽的了笑了,摇摇晃晃地拱了拱手,轻声呢喃道:“仙君仙君,你好厉害,我也想做你的徒弟。你当我的师尊,带我走好不好?”
殿中一片寂静,除他外再无旁人,自然无人应答。
他那时真的是羡慕极了被姜寒尽带在身边的云初,处处都有姜寒尽护着,想要什么姜寒尽都会给他。能有这般好的师尊疼着,舍不得他受一点委屈。
便想着,要是自己也是他的徒弟,会不会也能被这样疼着呢?
可惜姜寒尽那份对徒弟的好,仅限于云初,对旁人都好,唯独除了自己。
江沉一口饮完了杯中辛辣的液体,端起酒坛又倒了满满一杯,仰头一干而净。
“要是我没这么说,该多好。”
开头原就是一场错误,结局自然也是。
如果那时的江沉没有扑进姜寒尽的怀里,天真无知的求他收徒,就好了。
如果那时的姜寒尽没有答应,转身就走,就好了。
可惜都只是如果。
那玄衣长袍的仙君微愣,瞧着怀中半大的孩子,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眉头微蹙,问道:“为何想要做我徒弟?会很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