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祁念倒退着走,吊儿郎当说道:“想去哪儿,一节音乐课四十五分钟,回来不用翻墙,可以走正门。”
祁念走在有遮阳处的路檐下,像个迷路的人,他眼睫颤了颤,说:“不是你带我出来的么。”
徐砾被他的理所当然一噎:“是——是我欠了你的,行吧。”
徐砾一边扭头看路,一边说个没完:“小漂亮,你说你胆子大吧,我看没多大,说你胆子小呢,居然跟我逃课翻墙出来,好的不学!不怕我把你卖了?”
徐砾扯下嘴里的太阳草茎杆,拿四散成花的叶子那头在祁念眼前划过,弄得祁念鼻尖有些痒,眯上眼睛。
“你要不要再问问,他们为什么怕我?”
祁念突然睁了睁眼,出手扯住了他,徐砾愣住,刚想问怎么了,祁念提醒他:“台阶。”
徐砾夸张殷切的感谢和溢美之词还没出口,祁念就问:“为什么?”
徐砾眯了眯眼:“因为,我只知道,靠力气比拼,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怕打架的人有很多——”
“但至少我们周围的绝大多数人,都害怕疯子。”
一般人对着徐砾那张阴冷又矛盾的笑嘻嘻的脸,再听完这番话,基本可以认定他确实就是个疯子,得先骂骂咧咧,然后转身拔腿跑了。
祁念淡然看着他,眼看就要拐弯过马路:“我们去哪儿?”
徐砾把他带到了离学校不远不近的一条主干道背面。
绕过一栏矮灌木丛,穿过狭窄的巷子,徐砾轻车熟路地打开某一扇铁门,往里探了探头,然后对祁念说:“在这里等我一下。”
祁念静静立在一簇阴影里,张望一圈,周遭不脏乱也不算干净,寂静无人,抬头只能看见天空变成了一条长长窄窄的蔚蓝绸带,飘着些白色的云。
这是在哪儿的后门处。
“吱呀——”开着的铁门被一股力撞击着合上一半,又被卡在中间。
祁念看到门后有个穿着深蓝色衣服的人,嵌在阴影里。
“着什么急呀......”那人一个歪斜,脚下没把门卡住,露出来大半个身子。
又是“吱呀”一声。穿着藏蓝色丝绸衬衫的男人彻底暴露在自然光下,被压在门框边,白皙的手被人抓着按在侧面的墙上。他身上覆着一个比他略高的男人,体格健壮,白色t恤衫被鼓起的肌肉撑出一块块轮廓。
他们在旁若无人地接吻。
祁念忘记了眨眼,他非常缓慢地呼吸,仅仅维持着必要的气体交换。祁念一瞬不瞬盯着这两个难舍难分的成年男人,眼前的画面逐渐变得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