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有低低的脚步声传来,想是宫人内侍们在收拾洗漱用具,顾景阳静默片刻,终于还是去熄了灯,放下帷幔,躺在了床榻外侧。
前几日的惯例,歇息之前,二人都会说会儿话的,今日却不知是怎么了,两人都没有睡,但谁都没有主动开口。
虽然没有明言,但有些地方,确实是不一样了。
如此过了半晌,谢华琅方才低低的问了句“郎君,你睡了吗?”
顾景阳道“还没有。”
“那,”谢华琅道“我们说说话吧。”
顾景阳道“好。”
说要说说话的人是谢华琅,然而等顾景阳侧过脸去,暗色之中注视着她的时候,她却不做声了。
顾景阳心性沉稳,也不说话,如此过了一会儿,才听她道“郎君,你是知道我的,有话便会直说,从不会遮遮掩掩。”
顾景阳道“确实是。”
谢华琅似乎是笑了一下,又道“既然如此,我便开门见山了。”
顾景阳道“但说无妨。”
谢华琅眨眨眼,小手拉住他中衣的衣襟,叫他凑近些,低声问“道长,你想同我燕好吗?”
顾景阳怔了一下,旋即窘迫起来“……枝枝。”
谢华琅道“到底想不想?”
顾景阳道“想。”
谢华琅忍俊不禁,头脑中想到一处,忽然有些不好意思“道长,你还记得我受伤那天,同你打的那个赌吗?”
顾景阳的呼吸乱了一瞬“记得。”
“那日事出突然,我们也不曾一决胜负,”谢华琅的手不规矩的探入他衣襟之中,低声道“你若愿意,我今晚便……”
顾景阳道“不行。”
谢华琅不解道“怎么?”
“你身上还有伤,不能胡闹,再则,”顾景阳声音低了些,踌躇道“哪有这么说话的?也有些太不矜持了……”
谢华琅斜他一眼,却没做声。
顾景阳道“枝枝,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谢华琅鄙薄道“当初答允我赌的人,大概不是你。”
顾景阳窘迫起来“……枝枝。”
谢华琅尤且不肯放过他,又道“也不知是谁,方才捧着我的脚一个劲儿亲。”
顾景阳有些无措,重又唤了一声“枝枝。”
谢华琅谴责道“假正经!”
顾景阳揽住她肩,急忙解释道“枝枝,我不是假正经,我只是,我只是……”
“你‘只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谢华琅懒洋洋的看他一看,终于合上眼去,道“罢了罢了,我倦了,要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