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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听见温清苑又咳嗽起来,许氏有些感伤,“自打卿儿去了王府,老爷子也走了之后,这个家也不像家了。我的冠儿好好的人却出了家,老三呢又偏偏学得他爹上战场,至于墨儿--终究是我这个婶娘对不住你们,叫我有何颜面去见老爷子和你们的娘亲呢。”
越说许氏越是内疚,家中主母就她一人,偏偏还让这个家支离破碎,说着不免涕泪沾襟。
“婶娘——”李秋心里动容,小心翼翼地拿着帕子帮她拭泪。许氏欣慰颔首,看着温清苑道:“秋丫头是个好的,几个弟弟性子野,苑儿你是兄长可得做好榜样。我呀等着含饴弄孙,也好向温家的祖先交代。”
温清苑没接收到李秋投过来的柔情似水,只是在想着新帝对雍亲王的处置,自家小妹境地尴尬。她,要怎么办呢?
温清卓瞥了眼自家大哥温和的神情,淡淡地望着许氏身后的丫鬟说:“星如传膳吧,一早上饿死我了,等会儿还要进宫当值。”
大雪覆盖的京都,街道上依旧可以看到沿街叫卖的摊贩前白白的热气升腾,又是富贵人家的马车在石板上哒哒地行过。
转眼间,云卿已在深宫数日,她只是听说江南一带有人闹事,雍亲王奉命去巡视,她也知道温淑妃就是当年在广陵见过的温莳萝。淑妃家人进宫那天,她打听到温家人一切都好。
这间偏殿里总共有五十盆矮子松,铺的鹅卵石是蜀地所特有的;还有这墙上的字画,其实没有一副是真迹;伺候的宫女是一个喑哑之人;站在月洞口的侍卫今儿已经换了三拨了。
是啊,这样看不到前路浑浑噩噩的日子,真是度日如年。
其实,就算雍亲王有夺帝之心,皇帝想要掣肘于他,为什么不把自己关到大理寺?呵,当然不能落人话柄,担了心狠手辣的骂名。可是皇帝真是如此打算吗?又可知她在那人眼里不过是棋子罢了。
从钦天监说的命定福星开始,从她和温家的关系开始,从枕上三书开始,从他总是适时出现在自己遇到麻烦的时候开始,从芍药说小叶氏被他处置了开始,从知晓绿沈是他杀的开始。
她曹云卿已经忘记了当初送她绿绮琴,拥着她说起很多年前的十年之约,那时候神情而温柔的,另她感动得不能自已的大叔。忘记了忘记了,忘记得一干二净。
“蒽?怎么了?”云卿眨了眨眼睛,把可能溢出的可笑的眼泪弄回去,才问着在拉扯自己斗篷的哑宫女,这一抬头,即是一袭明黄眼入眼帘,适才忙跪下向皇帝见礼。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