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云卿极力将心里的难受压下去,只依靠在他的肩头,轻声说了一声“保重。”
辘辘远听,一端注视着宫车远去,从清晰可见到逐渐变成黑点,眼里是掩不住的心疼。不知站了多久,直到林溪南出现在背后。
“她终究还是都知道了,是吗?”一端问。
“你知道的,我从不瞒她。所有人都以为这是善意的谎言是对她好,可她想要的从来只有‘真相’二字。就拿这一次见她来说,费尽周折不提,她的性子也不想从前那般机灵可爱,虽然她嘴上没说,但我知道这些年她过得一点都不快乐,那人如此待她,温家的人是怎么做到冷眼旁观的?”林溪南紧锁眉头。
一端不语,好一会儿才道:“原本她可以承欢父母膝下,和自己心爱的人和和美美,平平淡淡地过完余生,纵使温家倾尽全力还是没能护得她周全,也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错在姑姑走的那个冬天,错在出生在温家。话说回来,为什么你一点儿也不觉得惊讶?”
林溪南没有接话,这些年他走南闯北,一直在帮云卿调查身世,今天以后她便会知道全部事实的真相,要如何选择,就看她自己了。只要她愿意,他林云深必如所愿,可他看得出来,她还是在意那个人的。
另一边,云卿一坐上马车,眼泪便忍不住地往下流,这些时日里堆积在心里的委屈像决堤一样倾泻而出,泪水一滴滴打湿在林溪南给的书卷上。第十页、第十一页,这是她的生日,是她和林溪南之间这些年的默契。
不管游历到哪里,页码之间的插图每次都会有海棠元素,就这样的一张插图,只消一些酒,便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图上的文字越来越清晰,云卿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泪水滴落下去的地方文字随之消失不见。
任谁听到那样撕心裂肺的哭声,都会产生共情,为之动容。
活到现在,她才明白,原来她一出生就是错的,原来她曾走过的每一步都是一个错误。这二十年来的一切,到底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假的?呕——一股子血腥味从喉咙里直往外冲。
“娘娘,你还好吧。”陆返景冷若冰霜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担忧地问,一面让驾车的人放慢了速度。
云卿凄然一笑,“陆大人,此时你若不动手,进宫可就没机会为令妹报仇了。”
“臣不解贵妃之意。”陆返景面无表情地道。
“呵,既然陆大人不知。”云卿话音一转,干咳了一声,柔声说:“看在曾经同窗的份上,或者,看在顾西河的面子上,劳驾你转道,去一趟曹家,拜托了。”
陆返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