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叩了门,门口的小宫女略略扫了一眼恭恭敬敬地去传话了。
殿内,温莳萝穿了一身杏黄宫装坐在窗下,本就端的温婉贤淑的她,见云卿来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像是知道云卿迟早会出现一样,波澜不惊。这一点倒是另云卿有些吃惊。
“你们都退下吧?本宫和贵妃娘娘有些体己话要说。”温莳萝放下手中的账册,轻轻揉着太阳穴吩咐;云卿毫不客气地坐到她对面。
“西涧春雪?你猜到我会过来?”云卿的唇角微微上扬,“这茶泡得不错。”
温莳萝一怔,很快又回归平静:“皇儿论起来也是你侄儿,看在同样流着温家的血脉,只求你饶他不死,纵然是贬为庶民也很好,本宫的错本宫会一力承担。”
“这么说,承认了?”云卿呷了一口茶,有意识地将茶杯放到梨花几上,娇媚的脸庞显现出与方才迥然的冷色,冷淡地看向她,想要从中看出任何蛛丝马迹似的,“记得幼时在广陵见面那会儿,我们还是很好的。”
温莳萝也不避开她探究的神色,从容地从发间拔下簪子,脸上一直挂着她常有的笑容,缓缓道:“是呀,那会儿你虽然是被千捧万宠的县主,我虽羡慕却也不敢嫉妒。”
云卿没有接话,这不是她想要的解释。
“那时候在潜邸,虽然我不是王妃却是他身边唯一的女子,我爱他敬他以他为中心。他练剑时我便抚琴;帮着他一起种植海棠;他绘画时,我便在一旁研磨,我明明知道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还是奋不顾身地自私地想要占据他身边的方寸之地。那天你和雍亲王大婚,他喝了不少酒,我便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温莳萝把玩着手上的簪子,眼里泛起涟漪,那模样温柔极了,我见犹怜,若不是知道后面的故事,深情至此的女子云卿也会被打动。
“甚至他带你进宫,立你为妃,我都可以不计较只要他眼里有我。可是偏偏——”说到这儿,温莳萝忽然停下来,呼吸变得急促,神情激动。
“偏偏什么?”云卿追问。
“偏偏我生下的是个皇子,偏偏他独独宠你,偏偏你还怀了他的孩子。”温莳萝看起来面色极差,紧握着簪子的手,因为用力从掌心到指关节都透着白。
云卿闭目,让泪水在眼眶里肆意翻腾,极力掩饰着内心悲戚的神色,隔了很久才咬着牙关低吼:“我从来没想过要让我的孩子和你争夺什么,更何况它在我的腹中,男女不辨。你怀胎十月过啊,温莳萝!”
“那又怎样!你就是这样,你说不要,可他还是会把最好的给你!我的皇儿多可怜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