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拖出了长长的影子。
身旁的少年几次欲言又止,她轻笑出声:“你想问什么就问。”
“……秦允笙的手札中说,每到初八之夜,封颜的心口便会剧痛,似烈火炙烤,蚀心挫骨。”他顿了顿,“你我初遇那晚,亦是初八……”
“可我那晚没有任何异常。”她接过他的话头,停住脚步,侧身直视他,“但我又分明触发了那个所谓的诅咒——”
“如果你不想说……”
“没有,我很喜欢牧凡,牧凡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说。”
他神色一顿,竟有些不敢看她的眼。
“这样的话,你对几人说过?”
“不是谁都能像你一样和我成为朋友的。”她微敛眼睫,轻轻摩挲右手腕骨上的黑色绸带,“有人告诉我,这件事如果暴露在人前,我会很危险。但是——”
她解下了绸带,借着丝丝缕缕的月光,牧凡清楚地看到,她的手腕光洁无瑕,没有任何印记。
她迎上他略带疑惑的目光,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后重新系上了绸带。
“这条绸带,也是那个人给你的?”
“或许吧。”她神情显出几许无力,“我不记得了。”她继续往前走,“你上次问我剑法师承何处时,我才意识到我的记忆里有很多模糊的空白,无论我怎么努力回想都无法填补空缺。”
“那你是怎么知道,椋川墓园里葬着巫师的?”
“听起来,你似乎也知道。”她看着他眉宇间的犹疑,“你真的知道啊。”
他斟酌着开口:“黎言……她自小便不一样。”
“也是。都是凡因学堂一同长大的玩伴,自然会有所了解。”她了然地笑笑,“我看到了。昨日在秦府凉亭,她无意识用巫术召回了脱手的糕点。巫术皆起源于南疆,相传南疆的巫术都是通过血脉之力觉醒的,所以倘若秦少夫人是巫女,家族必然有着巫师血脉。”
而后又是半晌沉默。
“牧凡,”她忽然问,“你有没有想过,去找你的父母?”
“何出此言?”
“殷老夫子说,你不会永远留在这里。我只是好奇,未来你会去往何方。”
“我也不知。”少年嗓音清润,漠然中潜藏着不自知的温柔,“我只知道,自我记事起,便有一种强烈的念想——我要去找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哪怕人海茫茫,哪怕前路坎坷,我也一定要找到她。”
她望着前路,所以没有看到他望着她时星河满溢的双眼:“尽管我不知道她是谁,可是当她出现时,我便会知道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