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
那是四百一十八年前的塔河村。
当她看到那片土地发生的惨剧时,已然过了五十年。
她记得。
可那名男子,她却没有丝毫印象。
她必然是很信任他,才会在他怀里哭泣。
牧凡?
然,那时她如何能认识牧凡?
三天过去,她一无所获。
明天,她就该和舅舅离开椋川了。
真的,就这么离开吗?
两天前的那晚,她真的在漓湖边看到了封颜吗?可为何之后却无论如何都再也找不到她的踪迹呢?
她不甘心。
披衣起身,来到后院,却意外地看到牧凡从房中走出。
他神色是罕见的凝重与犹疑,在瞥见她时,又带了几分迷茫。
“怎么了?”
她走到他面前,轻声问。
他看了她一眼,复又望向西北方向:“涼空山,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召唤我。”
“……召唤?”
“是,召唤。”牧凡轻喃。
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使命感,有什么在等着他。
可他无法说出口的是,他的心底似乎浮起了一丝恐惧。
很微妙,却切实能感受到,他在惧怕着什么。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要去面对。
“今晚,此刻,”她看着他,眉间隐有忧色,“非去不可吗?”
她突然没来由地有些心慌。
他点头。
“非去不可。”
她走到他身前,望进他漆黑却粲然的眼瞳,随后低头握住了他的手。
“那,一起去。”
他微微低头看着她,略用力回握住她冰冷纤瘦的手,缓缓走出了凡因学堂。
尽管她不安,却仍是选择陪他一同前往。
牧凡感受到的这份召唤,或许与他的身世有关。
这些日子,他陪她走过了那么多回忆的路,她也应伴他走一回。
一路暗夜与星火交辉,似乎各自想着心事,谁也没有说话。
到了涼空山脚,走过墓园之后,望着黑魆魆的山林,牧凡顿了顿,看了她一眼。
她取出绸带里存储的火折子,随手从地上捡了根枯枝点燃当火把。牧凡接过火把,继续往山谷深处走去。
她看着他们交握的手,微微出神。
他的手掌干燥而温暖,与她的体温截然不同,正如他们的命运轨迹,本也应是截然不同的。
牧凡脚步顿住,握住她的手不自觉用力,她猛然回神。
看着伫立在山壁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