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前,他也带着她来过西北。
本意是想让她看看,即便是这样灼热荒蛮之地,生命也在肆意疯长。
却意外地让她在多年后见证了塔河村惨绝人寰的屠杀。
生命很脆弱,迷失在大漠的旅人不多时便会被埋葬在黄沙飞舞间;生命却又很顽强,极寒之地一只纤弱的蝴蝶亦可展翅翩翩。
可无论顽强或脆弱,这些生灵的命运都不应由旁人决定。
没有人有资格定论他人的生死。
“牧凡,你们二十五岁就不用再做肃清者,那我呢?我什么时候可以退休?”
她尽可能让自己听来没有异样。
“你没有和警局签那些生死契约,还是自由身,随时,都可以离开。”他顿了顿,“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你……”
想走了吗?
“没有。”她似是在回答他没问出口的问题,“但我也只会留到你二十五岁那一天了。”
“……如果我不再是肃清者,我想去南方的小镇上,开一家甜品店,就那样过一辈子也好。”
她从他怀里抽身,目光专注地看着他,明明在笑,眼里却透着哀戚。
“为什么是甜品店,你还会做甜品吗?”
“不会,但是我可以学。”他直视她的双眼,“就是觉得,会有人喜欢。”
她浅浅一笑,带着几分寂寥:“真希望能亲眼看到啊。”
“如果你想,你可以,和我一起……”
牧凡看着她,眼底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期盼。
少年的面容再度与记忆中重合,只是那时的他是另一番神情。
也是这样一个夜晚,她说她想要去南边的城镇,开一家糕点铺,就那样蹉跎往后的岁月。她也是这样带着难以言说的少女情思小心试探着问他,问他愿不愿意和她一起避世而居。
那时他是怎么回答她的?
少年看着她沉默良久,眸光中尽是她看不懂的晦涩。
然而最后,他也只是说:“若我还活着,便会去寻你。”
自始至终,她拥有的,只有这一句承诺。
现下她的表情必然和那时的他如出一辙。
她终于懂了,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与她谈论来日的。
他们根本不可能有一个安稳的未来,又怎敢轻言许诺?
“牧凡,”她避开了他的眼神,抬头看着寂寥的夜空,掩去满目苍凉,“我说过,如果可以,我不想和你相遇在这样的世道,也不想卷入这些纷争。”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再有这些所谓的大义分去他们本就短暂的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