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五次戒毒所还是没个尽头。
这不是新闻,不是旧事,是切切实实发生在他眼前的教训。
他曾经和那个同学选修过同一个老师的木刻版画课,一起在学校外打过台球。他知道那个同学的名字和兴趣爱好,知道他家境很好父母也恩爱,他知道他不是自甘堕落,不是贪图捷径,也正因如此,他才更觉自己是幸存者,后来即使跟朋友玩儿得再不着道,也绝不喝来历不明的酒水抽别人递的独烟。
仿佛万事都成一场空。他警惕了这么多年,躲过了这么多明枪暗箭,却没想过,中招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儿子。
肖照山恨得牙关尽碎,偏偏人不在面前,什么火都烧不旺。
前往西城派出所的路上,他逼着自己想办法,想怎么把肖池甯保出来,怎么钻空子能把司法责任降到最低,怎么在强制戒毒所里找个靠谱的监管帮衬着点儿。
他想来想去,期间头疼得晃了神,差点撞上一只从灌木丛里窜出来的流浪狗。
他急刹在路中央,看着那只流浪狗一瘸一拐地过街,后背一片冷汗。
不能再这样下去,谁都可以乱,他不能,他必须冷静。
警察在电话里说掌握了肖池甯购买毒|品的证据,万一他还没来得及吸就被逮住了呢?
只要没染上毒|瘾就还有救。他得救肖池甯。
如果,如果时间倒退,下午的时候他强行跟去了树林,说不定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发生。肖池甯要哭就哭好了,不想上学就不去好了,没有食欲可以慢慢养,没有求生欲万万不行。
可他到底要他妈的怎么做,才能让肖池甯从失去挚友的悲痛中清醒过来?!
“嘀——”
鸣笛声贯彻夜空,肖照山泄愤似地拍着方向盘,面目逐渐狰狞。他重新发动车子,无视电子眼将速度一脚提到了九十码。
灰绿色的卡宴在路上不要命地超车疾驰,急需出口的无措和怒火促使他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从通话记录里翻出了一个最近拨打出去的号码。
池凊刚把证件装进手提包,正准备和私助出发去机场,接到肖照山电话时她理所当然地以为是肖池甯回家了,语气便有些漫不经心。
“喂,找到了?”
谁知电话那头却不分青红皂白传来一阵刺耳的斥骂。
“肖池甯疯了你他妈的也疯了?!谁让你一次转那么多钱给他的?!”
池凊被吼得下意识拿远了手机。她皱着眉头看了看屏幕,确认是肖照山的号码后,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照山,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