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来着实诛心,莯筠像是被什么狠狠扎了一下,眼皮狠狠一跳,脸色陡然颓丧起来。
莯茶冷眼看着他,她很久以前就想这么说了,心里既有痛快,又充斥了另一种陌生的、让她有点难以喘息的情绪,她说不上来,只知道并不好受。
莯筠被那句话刺到,隔了很久,才低声道:“那样……对你不好。”
“对我好不好,我自己说了才算,我回来也不是想听你说这些的。”莯茶将那份看也没看过的遗产继承协议书放回桌上,“哦,对了,莯总不必忍痛割舍这些,法律没逼你非要把遗产给我。您身子骨硬朗,还能活几十年,这些东西,我用不着,你自己收着吧。”
莯筠怔怔地望着她,似乎又苍老了几岁,眼里是她读不懂的情绪。他缓缓叫他:“茶茶。”
莯茶不免怔住,距离上一次莯筠这样叫他,似乎已经是很多年前了。
久远到记忆里的人,已经成了一团模糊的影子,背对着她,越走越远,不管如何拼命哭喊,都不回头。
她的嘴角勾起个嘲讽的弧度:“莯家还有玫玫,温情牌就不用打了。我们不熟,莯总以后就别这么叫了,免得让人误会……”
一番刺人的冷言冷语还没说完,她忽然听到莯筠沙哑着声音道:“对不起。”
莯茶一下子哽住,那些脱口而出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无数往事在眼前簌簌而过,化为道道白芒,钻入如今阔远的心海中。
她漠然地看着腰板已经不再那么挺直的莯筠,面无表情地想,你早干嘛去了。
病房内安静了片刻,莯茶没有去看莯筠的脸,缓缓道:“莯家的东西我不会碰,你要是想让玫玫也和我一样,就继续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
“让玫玫和我一样”像是个魔咒,莯筠的手一颤,沉默了一下,将那堆文件放到了桌上,揉了揉额角。
莯茶心想,她或许是关心玫玫的。
只是她原谅不了莯筠。
同样的,也不恨了。
莯筠向来不善言辞,望着独自成长的儿子,眼神黯然:“要回去了吗?”
莯茶:“待几天再走。”
a市到处都蹲满了狗仔,现在人人都想搞个大新闻,徐临嘱咐她和颜笙在这儿稍微避避风头。两人不在意外人怎么说,但被追着偷拍瞎编排的感觉可不好受。
莯筠道:“再过几天是你的生日。”
莯茶莞尔:“是吗,我都快忘了,多谢莯总提醒。”顿了顿,她戴上口罩,“先回去了,明天再来。”
明天莯茶还会来,莯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