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小太监扭头急匆匆去了。
冯吉在原地默然许久,忽而满脸又堆满笑意,走到方无行身边,说道:“方小阁老,您如果真要劝谏陛下,递折子就是,又何苦非要跪在陛下的寝宫门口呢。”
方无行漠然说道:“如果递折子有用的话,方某又何必来此死谏。陛下在朝堂上的态度,明摆着已是决定一意孤行,听不下去任何劝谏,方某也只能是出此下策。如果陛下我行我素,仍旧听不进去,那方某,也只能是跪死于此,以全臣子之道了。”
冯吉苦笑道:“小阁老,您是朝廷的中流砥柱,国之栋梁,陛下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您跪死在这儿呢,不过您以死来威胁陛下,这不是在逼陛下么。”
方无行冷冷说道:“若陛下真能受方某威胁,收回成命,方某就算是背负个不忠不孝的罪名,也死而无憾。”
冯吉被噎得无话可说。
正觉束手无策,小太监回来了,凑到他的耳朵边上低声道:“陛下让方小阁老进去。”
冯吉点了点头,伸手去扶方无行,笑道:“小阁老,陛下传您进去。”
方无行一愣,但还是在冯吉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他顶着额头上的淤青,面无丝毫色彩,整理一番官袍,大步流星,走向寝宫。
进了宫殿,见到文帝,他下跪磕头,说道:“陛下。”
文帝负手而立,背对着他,淡淡说道:“无行,朕委实没想到,连你也反对朕。”
方无行眼中闪过一丝怨恨之色,不过他额头贴在地面,却是没谁能捕捉到。
“微臣只是不想陛下您的英名因立储一事而毁于一旦。”
方无行道。
文帝声音仍旧没有丝毫起伏道:“只要是对江山社稷有益,朕何惧他人评说。方卿,说起来,你入朝也快四年了吧。”
方无行说道:“微臣蒙陛下恩典,从一介籍籍无名之士子,破格进入内阁中枢,时至今日,的确已快有四个年头了。”
文帝唏嘘道:“朕还记得,当初朕看中你的学识,便派人将你叫来,而你也果然没有让朕失望,虽不过一介士子,但在朕面前,却是不卑不亢,向朕讲述强军、强国之策,你讲得越深,朕便愈发觉得你是个栋梁之才,于是便开大齐从未有过之先例,让你从一介士子之身,直接进入内阁,治国理政……”
文帝说完一顿,半晌后,才叹息说道:“那时朝堂尚还为儒家所把持,可朕还是顶着儒家的压力,让你做了大齐的阁老,而事实证明,你也的确没有辜负了朕,你在内阁的这些年,励精图治,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