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
就在这时,院落里有些嘈杂。
是“早起”做饭的天宝妈,急切的嗓音伴着杂促的脚步声,“二娘,蒋姑娘说了不能打扰……”
蒋璃前秒将手头的画卷刚阖上,后秒秦二娘就推门进来了,看架势,毫不客气。
算账来了。
蒋璃心里哼笑,面色如常安稳寡淡,只是抬眼瞧了瞧门口,没吱声。
秦二娘还是那天的装扮,气势十足,一双眼就跟刀子似的锋利。她走上前,见这屋子里一片狼藉,没冷笑,也没呵斥,只是极其冷淡问她,“还不为天宝作法吗?”
作法……
蒋璃哪会作法?平时作妖还差不多。
她不动声色地把手里画卷搁置一旁,见秦二娘没有格外注意后,道,“还不是时候。”
“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秦二娘的嗓音阴沉沉的。
蒋璃逐一收拾字画,眼皮都没抬一下,“是。”她何尝不明白秦二娘的意思?头两天还好,到了第三天不少村民就按捺不住了,毕竟是村中大事,结果迟迟都不见她布阵作法为天宝驱邪。大家开始议论纷纷,那些个质
疑的话都顺着墙根“飘”进族长家了。
秦族长也着急,几次撞见她都欲言又止,但碍于她的身份也就生生忍下。最让蒋璃心安的反倒是天宝的父母,他们心无杂念,竟也是绝对相信她的,吃饭的时候天宝妈拉住她的手说,我现在谁都不相信了,只相信你,蒋姑娘,不管你用什么办
法,我相信你一定能治好天宝。
天宝爸也是这个态度,从不急切切地追问情况。
她觉得秦族长一家情商很高,只不过,秦族长隔代亲,关心则乱。
至于旁人,也许是凑热闹,也许是真的担忧。
秦二娘不满意她的四两拨千斤,上前一步,言辞犀利,“我不会允许你在秦川招摇撞骗。”
这词儿伤害不了蒋璃。
想当初刚到沧陵的时候,也有不少人这么评价过她,甚至比这恶毒的言语都有,这位秦二娘用这个词来形容她,还真算是客气了,又或者,秦川人真是不会说脏话。
蒋璃拾起散乱在桌角的竹简,抬眼看秦二娘,手里卷竹简的动作没停,也学了秦川人的文邹劲不疾不徐道,“二娘在天宝房里日日夜夜作法,可曾见他好转?”
秦二娘脸色陡然难看。
秦族长刚好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天宝的爸妈,许是天宝妈不知怎么办去叫了外援。见秦二娘一脸阴沉地杵在桌前,秦族长一个头两个大,赶忙上前来缓和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