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也是这样吗?
南司瑾摇了摇头,雨水顺着他纤长的睫毛垂落。
“我母亲……是在我过生日的那一天,过世的……”
他轻声说着,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一天的画面。
垂在湿漉漉的石碑边上的手,不自觉用力握紧,手背上青筋爆出。
人群。
街道。
飞驰而过的大卡车。
瘦弱的女人被撞飞。
鲜血沿着她的嘴角淌下。
她的眼睛从人群的缝隙中,看向他。
快走。
藏起来。
快!
她的眼神无声地向他催促。
少年的他只能在人群中转身离开,而不能上前。
这是警告。
也是劝诫。
是权势滔天的南家,对一个不愿骨肉分离,所以好不容易从南家带走他的女人的惩罚。
是对他的警告,警告他不要妄想脱离南家的掌控。
是对他的劝诫,劝诫他作为南家的子嗣,乖乖回到南家来。
母亲希望他在南家之外,过得自由、快乐,拥有同龄人的一切。
南家是囚笼,是困兽的斗场。
所有南家的子嗣,都必须在这个囚笼中拼杀相斗,直到最优秀、最残忍的那一个,脱颖而出,成为这个囚笼的下一任主人。
母亲爱他,把他从南家偷出去,带他经历一个少年该经历的生活,几乎改变他在南家形成的阴戾性格。
可南家毁了他的家,也毁了他走到阳光下的可能性。
所以现在,他如南家人所愿。
他们将一头即将掀翻颠覆南家百年基业的怪兽,牵回了家。
这是南家应得的,福报。
陆染染看向他,怔楞了下。
南司瑾的母亲……是在他生日那天过世的?
她实在无法想象,他是怎样在每一个生日的时候,都想起自己的母亲的离世。
“是我的错,是我给母亲……带来的悲剧……”
南司瑾一字字地道,语气和神情都冷得不像是一个人。
而是由冰块雕琢而成的绝美而冰冷的人像。
“我的生命,是有罪的。”
如果不是他出生,如果他不是血液里流淌着南家人的血,母亲就根本不会在生下他后,就被迫母子分离。
母亲也不会在见过他在南家过的什么日子后,假扮仆人,偷走他,却最终被南家的人追查到,派人当街撞死!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小孩,也许母亲就能得到名分,也能安稳幸福地过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