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是抱着极大的愤怒和屈辱感的。
为国御边与倭人、蒙古人、女真人、叛军打生打死的时候你们就想得起我们了?
这会子好不容易得了两年安泰,就要准备把一大帮流汗流血卖命的儿郎们一脚踹出去了,而且连安家费据说都要克扣分成几年,这如何能忍?
满怀恚怨,怒意填胸,可以说从一走上上京之路开始,很多人就存着要大闹一场的心思。
反正都是上司下令让进京的,虽说一直叮嘱不得妄为,但是进了京之后一切就由不得人了。
不拿到一个切实可靠的保证,悬在大家伙儿头上那柄裁军的宝剑始终取不掉,随时可能落下来,让大家一眨眼从耀武扬威的军人变成灰头土脸回家饥一顿饱一顿的农夫。
正是这种强烈的危机感和幻灭感,让士卒们的情绪格外激愤。
尤其是在进京之后遭遇的城中官员百姓的白眼和冷遇,一直要到挥舞起手中刀枪时,才发现这些人骤然改变态度变得彬彬有礼甚至阿谀讨好起来,这种巨大的角色变化,让他们更是对这个世界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当别人不愿意给你的时候,你完全可以用自己手中的武器去争取,这好像就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所以当江北镇的兵纵火洗劫时,原本还在贺人龙和高杰约束下有些胆怯的登莱镇兵就开始热血澎湃和欲望膨胀了。
同样的情形还发生在辽东、东江和蓟镇以及山西镇那边入京的军队中,也只有尤世禄率领的宣府镇情况要略好一些,但显然独木难支,根本难以扭转局面。
“情况很难控制?”冯紫英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径直询问悄然而来从后门前来汇报的倪二,“倪二你给我说老实话,把你看到听到以及自己猜测评估的一切都说出来,我要一个准确的评判,他们究竟还能不能控制得住,局面会向哪个方向走?”
从前期配合顺天府引导白莲余孽造反闹事,到紧接着便是与登莱和东江兵联系,指引他们平定白莲教余孽,倪二觉得这也是自己的高光时刻。
随时能和顺天府尹贾化说上话,这边又和登莱总兵以及江北的参将打交道,哪怕是在京师城中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但是倪二也知道在很多人眼中自己仍然是那种不黑不白的灰色人物,上不得台面。
可这一次,连顺天府衙里的爷儿们都得要给自己几分面子,同时,自己一样可以在登莱军和江北军中自由出入,这份得意可是别人比不了的。
冯紫英这里,倪二已经很久没有登门了,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不太适合再来了,但现在他又来了,而且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