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秉忠却执意要为真金监国之事尽心尽力。他担心的是,他们这些老一辈的汉臣们都过世了,真金的处境会更难,因此必须趁着这个时候将根基筑牢。
何谓根基?人心、兵权、威望。
只要这次能够在监国时击败李瑕,便没有人能再动摇真金的储位,哪怕忽必烈回来了也是如此。
此时刘秉忠站起身来,缓缓道:“为何李瑕不会攻河套,此事倒可以好好说道说道。”
“战略上而言,兴庆、延安等府城毁于战火,他已失去了战略上的跳板。”
这些众人都懂,马上便有人道:“还有一个原因,守在河套的是忙哥剌、脱忽,他们刚刚败于李瑕之手,胆气怯了。李瑕若攻河套,他们只能守,而且还是坚守,而李瑕若攻河南,他们必不会救。”
“还有一点,以他的军情司的能耐,早晚会知道殿下已经回来的事。”
“呵,他故意放回忙哥剌,便是为了挑拨大元的皇位之争。”
“如此,他攻燕京、开平只要走河南,忙哥剌一系的兵马很可能都会袖手旁观。”
“那很可能也不会攻山西,因为他知道阿合马素来与殿下不合。”
“还需要考虑到河南河北的世侯,走河南都是最好的,且我们对此……无可奈何。”
真金听着这些,再看地图上的一条条路线,一时也是无言以对。
他真的不想与兄弟们相争,只想守住祖辈传下来的基业。
然而摆在面前的事实就是,如果不争得皇位,他就不能掌控所有的兵力,就无法面对强敌。
都说宋廷党争激烈,其实不过是文人的小刀子互相捅。而大蒙古国的内斗,却是千军万马真刀真枪的厮杀……
顺天府,保州。
张家后庭有一片小湖,张弘基正与毛居节泛舟于小湖上。
倒不是因为两人觉得泛舟有趣,而是这样说话最安全,杜绝了有人偷听的可能。
“现今天下的局势已经很分明了。”
“是啊,那位志在天下,必然北伐,而这大元朝却还在忙着争皇位。”毛居节摇着头道:“自蒙哥汗死后,这争斗就没有断过。”
“不是大元皇帝不能平定内乱,而是李瑕的策略就是如此。”张弘基道:“我一直在观察他,从钓鱼城杀蒙哥汗之后挑唆阿里不哥,再到远赴西域寻找同盟,听说还放回了忙哥剌……可见他一直以来都是故意的。”
“大蒙古国本如日中天,由此而日薄西山。若是那位有意为之,不一般啊。”
“大姐儿更不一般。”张弘基莞尔道,“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