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非花忙也跟着起身,追着白飞鸿脚步出了厅堂,口中高呼着“等等我——花家地形复杂,我给你带路——”,渐渐跑得远了。
云梦泽面无表情地看了那二人背影一会儿,片刻之后,他垂下眼,松开扣着桌面手,若无其事般站起身来。
“都收了罢。”他只说了这样一句,便独自离开厅堂。
衣袖拂过桌面,掠过那几道深深指痕。
鉴于云梦泽说了不要人跟着,花大管家不好直接跟上去,他站在原地,被火烧得面目模糊脸上,神色晦暗难辨。
而另一边,白飞鸿也到了疯女人院子。
小婢女正撑着脑袋蹲在地上看蚂蚁搬家,见他们进来,才惊得一下子蹦起来,慌慌张张地冲两人行了个礼。
“少爷……”
花非花摆了摆手,打断了她话:“行了行了,这回不扣你月钱,但你要再躲懒下去,大管家非收拾你不可——这位白姑娘是医修,来给里面那位看看病。她醒了吗?”
“醒着醒着!”
小婢女胡乱点头,急匆匆转过身去开门,却险些把自己绊一跤,她涨红了脸站稳,深吸一口气,才用还在哆嗦手打开了房门。
“早上用过饭以后她就一直在屋里,还是老样子,一个人在那过家家,也不理人。”
小婢女进门便先喊了一声“连姑娘”,才侧过身将白飞鸿二人让了进来。
那疯女人正坐在空无一人床榻边,床上摆了几个枕头,又堆了一坨被子,隐约弄出了一个人形。她手里抓着一只空碗,用瓷勺子刮着碗底,舀起一勺不存在汤药,吹了又吹,才喂给那个不存在人。
“……小姐,把药喝了,才能好得快一点。你还要看着小少爷拜入仙门,风风光光回来,再娶个情投意合姑娘不是?就为了这个,小姐你也不能现在就倒下啊。”
疯女人嘀嘀咕咕,又自顾自地笑。
“要我说,小少爷是个好,和老爷那个没良心不一样。这次回来还特意给你带了礼物,多孝顺孩子,连我也给带了一份。说什么‘多亏连姨平日照顾我娘’……真是,分内之事,哪里就要他来谢了。小姐你也说说他,老爷给他钱也不多,哪能这么破费。”
疯女人说着说着就转过头来,看到花非花时候,她陡然发出一声惊叫,手里药盏砰摔了,她却也顾不得那么多,扯着旧帘子就躲去了床柱后面,捂着耳朵哆哆嗦嗦地念着“看不到我看不到我”,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小团。
花非花无奈地叹了口气,拍了拍白飞鸿肩。
“她现在看到我就会想起火灾那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