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底下，看着格外让人想上手去摸一摸。他正撑着下巴看着湖里，无聊似来回晃着小腿。说话时意外很有小大人模样。
白飞鸿想着，也不知道是哪家法师来琅嬛书阁论道，还带来这么一个小和尚。
“你在同谁说话？”她难得有了一点好奇心，凑了过去，想看一看小和尚正在看什么。
“我在和她聊天。”小和尚看了她一眼，稍稍让开半个身位，冲着湖水里努了努嘴，“喏，她很漂亮吧？”
清澈湖水之中，一只小小锦鲤正在摇头摆尾，白飞鸿细细一看，才发觉这条锦鲤与其他鱼儿不同之处——它缺了一只鳍，也不知道是天生就没有，还是后来被人撕掉了。
这让这只小鱼儿看起来和所有鱼都不太一样。
但她还是对小和尚点了点头，微笑道：“对，她很漂亮。”
池水上泛出一串泡泡，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条锦鲤在回应他们。小和尚露出一个开心笑脸，白飞鸿看着他，不由得有些好奇。
“你能听懂鱼在说什么吗？”她问，“感觉你们聊得很开心。”
“能感觉到一点点。”小和尚比划了一个小小手势，“就像我现在知道，你有点伤心。”
白飞鸿不由得笑起来：“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有没有伤心？”
“你也不是鱼，你怎么知道鱼开不开心？”
小和尚语气十分认真，口吻颇有些小大人模样。白飞鸿刚想笑他，却又顿住了。
童言无忌。
她想。
说出这句话人是小孩子，但正因为是小孩子，这句话才显得格外真实。
“我们这样说话，倒有点‘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感觉了。”她自嘲似一笑，又忙道，“这句话意思是……”
“我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小和尚又趴回阑干上，专注地看着在他下方来回打着圈游来游去小锦鲤。他没有看白飞鸿，语气却有些不合他年纪正经。
“是《庄子》里故事，对吧？庄子和惠子在濠梁之上看鲦鱼出游，庄子觉得鱼很快活，惠子却觉得他不是鱼，不会知道鱼快不快活，而后两人展开辩论……我看过这个故事。”
“是啊。”白飞鸿也倚在阑干上，单手撑着下颌，看向小和尚，“我不是鱼，你不是我，我们怎么会知道对方开不开心？”
“有些事情只有自己才知道，但有些事情只要看就能看出来了。”
小和尚垂下眼睛，他睫毛生得又密又长，这样垂下来时候，倒像是两把小扇子。
他说：“如果不是你不开心，你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