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本是闲谈,谁料这些话却使田墨轩犯了老毛病,老先生又钻起牛角尖来:“赵李二人在公共场所打架斗殴的问题,看似是件小事,却反映出一个深刻问题。试想,如果他们的身份不是将军而是百姓,按《治安管理条例》规定,如此在公共场所大打出手,即便有理也属违法行为,理应受到惩处,这再正常不过了。不正常的倒是当违法者亮出自己的身份时,却得到极大的宽容,连执法者都惶恐不已,连声向违法者道歉,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这说明了我们国家公民法制观念的淡薄。”
李云龙不以为然地说:“嗨,小事一桩,哪儿有那么严重?”
赵刚却收敛了笑容严肃起来:“田先生,您接着说。”
“一个正常的社会应该法制健全,如果法律丧失了公正,后果无疑是可怕的。赵刚,你知道罗伯斯比尔吗?”
“知道,法国大革命时雅各宾派的领袖。”
“他就是个例子。这人很激进,认为自己最革命,动不动就以革命的名义剥夺他人的生命,把自己凌驾于法律之上。这样做的直接后果是任何人的生命安全都得不到保证,也包括他自己。当法律成了空白便只有两种结局:或出现专制独裁;或出现暴民政治。最后罗伯斯比尔自己也被送上断头台,他实际上是死在了自己手里。在一个没有公正法律保障的社会里,恐怕不会有赢家。”
赵刚打了一个冷战,沉默了。
李云龙听得不入耳,争辩道:“我们国家的法律是健全的。”
“而你就违了法而轻易逃脱了处罚。要是你的军衔不是少将而是大将呢?是不是更可以得到宽容?”田墨轩打断他的话。
李云龙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复杂,最好是先别说话。
沈丹虹神色黯然地劝道:“墨轩,今天不是家宴吗?干吗要谈政治呢?谈点儿别的好吗?”
冯楠也在轻轻地责备赵刚:“看你,惹得老人家不高兴。”
赵刚端起酒杯道:“田先生,恕晚辈不敬,使先生不愉快了,来,请干了这杯……”他一饮而尽,脸色开始泛红,情绪也有些激动起来,“田先生,我明白,您是有些担心,怕执政党的政策和法律流于形式。您有两点疑问:第一是我们的法律是否公正;二是法律对权力的限制问题。您是担心我们党能否做到这两条?”
“不是担心,而是已见兆头,任何一个政党,哪怕它的理论再先进,也难免有缺点,要连这点起码的道理都不懂,也就无所谓先进的政党了。我要说的是权力的限制问题,其实,贵党的国家体制也是按照三权分立的原